兩個時辰的一堂早課很快就過去了,或許是真被弘晴的天分打動了之故,也或許是不好接二連三地為難人之由,總而言之,自打弘晴答出了那道難題之後,胡任與便不曾再提問弘晴,反倒是原本看熱鬧看得起勁的老十三、老十四哥倆個倒了大霉,時不時地被胡任與揪出來提問,還儘是問些極為刁鑽的題目,愣是弄得小哥倆狼狽不堪,光是手心就被打了好幾回,這一下了課,哥倆個顯然自覺沒了麵皮,連招呼都沒跟弘晴打一個,盡皆竄得沒了影蹤,至於胤禑、胤祿這對親兄弟麼,卻是熱情得很,跟弘晴閒扯了一番之後,立馬就被弘晴忽悠得找不到北了,大感知己難得之下,興致勃勃地便邀請弘晴一併前去阿哥所做客。
這就是阿哥所了?未免太那啥了吧!
紫禁城,弘晴前世那會兒確實來過多回,可大多都是在重要的景點轉悠,北五所這個未成年阿哥的住所還真就沒來過,心下里自不免稍有些期待的,只是剛走到胤祿的房門口,眼睛可就有些轉不動了,不為別的,只因這小阿哥的住所實在是太糟糕了些,一個字「窮」,兩個字「窮酸」,三個字:實在窮!
若不是身處紫禁城中,弘晴都忍不住要認定此處就一貧民窟了,瞧瞧,一個不大的院子裏就兩間房,一間是隨侍的一名宮女的下人房,另一間則是是胤祿住的主房,說是主房,其實也不過就是二十平方都不到的一間斗室罷了,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幾把圓凳之外,就只有一個衣櫃算是大件,四壁空空如也,連幅圖都沒掛,很顯然,胤祿這個剛獨立的小阿哥實在是窮得夠可以的。
「晴哥兒,愣着作甚,來,坐,十五哥,一併擠擠,小瑩,泡壺好茶來,就拿年前皇阿瑪賞賜的那份茶泡上。」
胤祿是年前剛搬到的阿哥所,一者是入住時間尚短,尚wèilái得及打理,二來麼,手中也確實沒多少的銀子,這住所自然也就窮酸得可憐,此際一見弘晴面色怪異地站在門口處,自是知曉弘晴在想些甚,小臉不禁為之一紅,卻又不好開口解釋,沒奈何,只能硬着頭皮發出了邀請,又強撐着喝令唯一的侍奉宮女去將御賜的好茶泡了來,以盡地主之誼。
「十六叔貴為阿哥,卻節儉如此,實是吾輩之楷模也!」
端坐在搖搖晃晃的圓凳上,弘晴頓時覺得老大的不自在,當然了,不自在歸不自在,他卻是不會將這等情緒帶到臉上來的,而是笑呵呵地一伸大拇指,滿臉真誠狀地狠誇了胤祿一句道。
「屁的節儉!晴哥兒,你這可就不地道了,想說咱窮就直說好了,你當咱樂意如此啊!」
弘晴不夸還好,這一夸之下,胤祿原本僅僅只是微微泛紅的臉瞬間便紅得有若猴子屁股一般,惱火萬分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罵了一嗓子。
「十六叔誤會了,小侄斷無此意,只是這窮……」
弘晴哪壺不開提哪壺自然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在引話題,此際一見胤祿惱羞成怒,心中暗笑不已,可臉上卻是作出了一副驚訝莫名的樣子,故意只說了半截子的話。
「唉,晴哥兒你是不zhidào啊,別看都是阿哥,咱與十六弟就屬這個的!」
胤祿還沒開口呢,一旁坐着的胤禑已是一臉苦悶地伸出了小拇指,在弘晴的面前晃了晃,無奈地接口說了一句道。
「這,這是從何說起?」
一瞧兩阿哥果然上了鈎,弘晴心中暗樂,可臉上的驚疑之色卻是更濃了幾分,一派大惑不解狀地出言追問道。
「哼,有啥難解的,我兄弟二人每月就指着乾巴巴的二十兩例銀過日子,不窮才怪了,哪像你家三爺那般瀟灑,既有下頭的孝敬,還有外頭商家的乾股可拿!」
胤祿年歲雖小,膽子卻大,脾氣也燥,口無遮攔之下,當真啥話都敢往外蹦,也沒管合適不合適,張口便來。
「晴哥兒別誤會,十六弟不是那個意思,哎,咱與十六弟看着是阿哥,其實啊,也就是驢糞蛋子表面光鮮罷了,我等兄弟一者年歲小,手中又無差使,外頭那幫下作行子自然不會來巴結,二來麼,就這二十兩例銀還得勾連些關節,若不然,內務府那頭一準隔三差五地使絆子,哎,不瞞晴哥兒,你十五叔我每月手頭的余錢就沒過五兩的,十六弟還好些,到底是剛從額娘處搬出來,額娘的私房錢還能撈些,咱可就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