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孽障,爾等,爾等……」
老爺子已是徹底被眾阿哥們的醜態給氣昏了頭,叉指着老十三等人,顫巍巍地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皇阿瑪息怒,皇阿瑪息怒,此事皆是兒臣不對,未能管束眾弟弟們,竟自有此惡事發生,兒臣惶恐,還請皇阿瑪息怒則個。」
一片大亂中,太子猛然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哀求了起來,這話似乎在勸老爺子息怒,可怎麼聽怎麼不對味,擺明了是在指責眾阿哥們以下犯上,渾然就是在告刁狀。
「皇阿瑪息怒,兒臣以為此事十弟確有不是處,可十三弟囂張跋扈,毫無上下尊卑,卻也不對,當打當罰,還請皇阿瑪叱責了去,您萬要保重龍體啊。」
九爺精明得很,這一見太子用心不良,自不敢遂了其之意,趕忙從旁閃了出來,同樣一頭跪倒在地,也跟着苦苦哀求了起來。
「皇阿瑪,您龍體要緊,萬不可有失啊!」
「皇阿瑪,您消消氣,此事慢慢處置便是了。」
「請皇阿瑪息怒!」
……
一見太子與九爺都跪下了,眾阿哥們自是都不敢再傻站着,從大阿哥到下頭的老十七等幾個小阿哥全都跪在了地上,七嘴八舌地瞎勸了一通。
「滾,都給朕滾出去!」
老爺子已是氣急,哪管眾人說的是甚,猛地一拍桌子,氣惱萬分地吼了起來。
「皇阿瑪息怒,皇阿瑪息怒,兒臣等……」
一聽老爺子如此喝叱,眾阿哥們更是有些慌了神,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全都緊趕着磕頭不已。
「滾,都滾!」
老爺子的氣哪有那麼容易消的,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一眾阿哥們跪在面前,也不想聽眾阿哥們的解釋,一跺腳,毫不容情地下了逐客令。
「皇阿瑪保重,兒臣等告退!」
老爺子都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眾阿哥們自是不敢再多逗留,也就只能是齊齊謝了恩,各自退出了大殿,自行出宮去了。
「陛下,您龍體要緊,此事大可慢慢處置,萬不可傷了龍體啊。」
阿哥們皆已是去了,馬奇等一眾大學士們卻是沒走,只是面對着盛怒不已的老爺子,卻是無人敢輕易上前諫言的,唯有剛致了仕的佟國維卻是膽子較壯,從旁行了出來,溫言細語地勸了老爺子一番。
「唉,孽障,孽障啊,朕,唉……」
老爺子乃精明之主,事發之際雖是氣昏了頭,可氣怒一稍減,立馬便意識到這場鬧劇里的不對味之處,心情當真沉痛得很。
「陛下,此事皆因清欠而起,臣,致仕之人也,本不該亂議時事,可心中卻是有塊壘,不得不冒死進言,還請陛下容稟。」
佟國維跪倒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言語懇切地進言道。
「罷了,爾有甚話便直說好了。」
老爺子長嘆了口氣,無力地擺了下手,興致闌珊地准了佟國維的請求。
「啟稟陛下,清欠國庫虧空本是好事,也是朝廷當急之務,可行之卻須得有章法,似眼下這等強逼追比,實有不妥之處,而今竟鬧到阿哥要賣家產還債,實是大失朝廷之體面,箇中雖有十阿哥行為不軌之大過,可催逼不得章法也確不容忽視,還請陛下明察。」
佟國維深吸了口大氣,強行壓住了心頭的撞鹿,儘量平心靜氣地述說了一番,話里雖是各打五十大板,可實際上卻是在勸老爺子對清欠一事重新評估,擺明了是對四爺、十三爺的強行追比之行為極為的不滿。
「嗯……,依你看來,此事當何如之?」
事情都已鬧到了眼下這般田地,老爺子自是知曉清欠一事怕是有些難以為繼了的,不管怎麼說,朝廷都是要面子的,如今出了個十阿哥賣家產,再下來,指不定就要鬧出更多的笑話來,這自然不是老爺子願見之局面,然則老爺子卻又不想清欠一事半途而廢,畢竟國庫空虛乃是不爭之事實,再說了,四爺等人行事雖過狠了些,可畢竟是在辦正事,老爺子也不忍心過責了去,心中猶豫不定之下,一時間還真就不知該如何解決此事方好了,沉吟了片刻之後,還是將wènti拋給了佟國維。
「陛下明鑑,臣以為此要務也,須得有擔當,而又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