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在!」
三爺話音剛落,弘晴已從旁站了出來,深深一躬,高聲應答道。
「葛副將自言忠心耿耿,本王卻是不信,爾這就剖析一二,讓大傢伙都看看這位葛副將的心到底是紅還是黑。」
三爺以往在朝中向來以待人和善為人稱道,甚少見其與人發生爭執,更無人見過其雷霆震怒的一面,然則自打弘晴穿越以來,三爺諸般事宜皆順遂無比,原本與光同塵的性子已是漸變,此際更是霸氣外露,隱隱然已是有了明君之氣象,嗓門雖不甚高,可內里卻滿是威嚴之意味。
「是,孩兒遵命!」
能見到三爺霸氣的一面,弘晴自是欣慰得很,不過麼,這當口上卻不是感慨的侍候,弘晴並未多言,只是聲音洪亮地應了一聲,而後一旋身,面帶譏諷之色地望向了惶恐不安的葛台合,朗聲開口道:「葛台合,正紅旗人,康熙十一年生人,現年三十有三,康熙二十九年入九門提督為卒,三十六年升把總,三十九年拜入十貝子門下,旋即晉游擊將軍,四十年升參將,去歲十月晉副將,名下虧欠白銀一萬四千三百八十一兩,分別是康熙三十九年七月二十四日借支白銀三千四百兩;康熙四十年五月十七日,借支白銀四千兩百二十兩,……,累計共從國庫借支七筆,本貝勒可有說錯?」
「這個,這個……」
葛台合自個兒欠了多少錢倒是zhidào的,可對具體的借款時間卻是早就忘得個一乾二淨了,這一聽弘晴隨口道來,便已如數家珍般地將自己的老底抖得個底朝天,心中的惶恐之意頓時更盛了幾分,心一急,口中便結結巴巴地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葛將軍對本貝勒所述可有異議麼,嗯?」
弘晴做事素來縝密得很,壓根兒就不kěnéng給葛台合留下絲毫含糊的機會,略等了片刻,見葛台合還是沒能支吾出個所以然來,臉色立馬便是一沉,毫不客氣地喝問了一句道。
「沒,沒有。」
別看弘晴年歲不大,可這幾年下來,在朝中也不知攪起了多少的是非,所過之處,落馬的大小官員不知凡幾,簡直都快成了官場煞星了,他這麼一板起臉來,葛台合登時便有些個吃不住勁了,猛地打了個寒顫,趕忙胡亂地搖了搖頭,心驚肉跳地應答道。
「沒有便好,先前本貝勒聽葛將軍自承無錢還債,真是如此麼?」
弘晴並未計較葛台合的失措之表現,神情肅然地點了點頭,接着往下追問道。
「這……,呵呵,末將豈敢虛言哄騙小王爺,實情確是如此,但消末將手頭有餘錢,定當還了虧欠,奈何末將囊中羞澀,確是還不起啊。」
這一聽弘晴如此問法,葛台合心中立馬便打了個突,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方才按着十爺事先的交待哭起了窮來。
「嗯哼,葛將軍的意思是說若是有錢,便一準會還清虧欠,本貝勒可有聽錯?」
弘晴並未直接駁斥葛台合的哭窮,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其一番之後,這才似笑非笑地往下追問道。
「這個自然,末將身為朝廷命官,豈敢無故拖欠虧空,但消手頭稍有寬裕,自當還了去。」
這一見弘晴臉色怪異,葛台合心中已是虛到了極點,奈何如今已是沒了退縮的餘地,也就只能是硬着頭皮強頂了下去。
「很好,有葛將軍這個保證,本貝勒也就安心了,既如此,就請葛將軍將一萬四千三百八十一兩的虧欠一併還清好了。」
葛台合這等強撐的話一出,弘晴可就笑了,一攤手,不容分說地便要起了賬來。
「啊,這……,小王爺此言何意,末將不明,還請小王爺賜教。」
一聽弘晴此言蹊蹺,葛台合登時便迷糊了,滿臉訝異之色地抬起了頭來,狐疑地看了看弘晴的臉色,遲疑地應了一句道。
「不明?嘿,葛將軍這是在跟本貝勒裝糊塗麼,很好,那本貝勒就跟你算筆賬好了,南大街橫亘巷口兩側店面三間,總值七千八百兩銀子,雖不掛在你名下,可名義上擁有者卻是爾府上的奴才喇麻,此人不過一下人耳,若是真有如此多銀子,又何須與爾為奴,足可見此三間鋪面都是你葛台合所有,再有,前年爾通過中人『錢記綢緞莊』掌柜孫福勝向『陸記木材行』掌柜陸大用放貸五千兩銀子,今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