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也是這麼個意思麼,嗯?」
弘晴沒去理會額滿順,而是將目光投到了其餘四名八旗都統的身上,不咸不淡地發問了一句道。
「王爺明鑑,下官以為此事驟然大起,恐非無因,若處置稍有差池,實恐京師不寧之虞也,事關重大,我等實不敢坐視,還請王爺早做處置。」
儘管弘晴的問話之聲並不算太寒,可積威之下,幾名八旗都統都不免有些個心慌不已,彼此對視了幾眼之後,這才由着漢軍鑲黃旗都統向奎明站將出來,語帶顫音地應答了一番 」 。
「嗯,此事本王已知曉了,至於如何處置,還須得皇阿瑪欽定方可,爾等回去後,先好生安撫諸八旗子弟,勿要聽信無根據之流言,再有敢胡鬧者,當以律法嚴處,就先如此好了,爾等且自回罷。」
在弘晴看來,額滿順的屁股必然已是坐歪了去了的,至於其餘幾位麼,也難保證不被諸阿哥們的勢力所滲透,哪怕是慷慨陳詞的向奎明也不見得有多可靠,在這等情形下,弘晴自是懶得跟這幾名都統多囉唣,也就只是打了幾句官腔,便要就此將眾人皆打發了開去。
「王爺,此事干係重大,若是真出了事,下官等怕是吃不住勁,還請您撥冗給個章程,下官等回去後,也好照着辦理了去。」
這一聽弘晴如此說法,向奎明等人倒是無甚特別的反應,可額滿順卻是不幹了,死皮賴臉地蘑菇着,硬是要弘晴當場拿出個說法來。
「哼,額大人聽不懂本王的話麼?此乃國政,沒有皇阿瑪之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擅專,爾身為八旗都統,若是不能安撫住下頭那些旗丁,朝廷要爾來何用,嗯?」
額滿順這等死纏爛打的姿態一出,弘晴當場就變了臉,毫不客氣地便訓斥了其一番,絲毫不曾給其留半點的體面,不為別的,只因弘晴一眼便看穿了額滿順此舉的險惡用心之所在只要弘晴這頭給出了章程,所有的責任便要弘晴一人來承擔,甭管多好的章程,到了額滿順手中,那一準都會唱歪了去,至於後果麼,自然是旗丁紛紛起而鬧騰,然後便該輪到弘晴吃掛落了的,既已猜知了其之居心不良已極,弘晴又怎會給其甚好臉色看的。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下官也是怕事情有變,這才多說了幾句,既是王爺這般交代了,下官遵命便是了。」
弘晴乃是監國親王,位高權重,更兼手握重兵,這麼一發怒之下,額滿順可就有些頂不住了,儘管心中其實並不服氣,這當口上,也就只能是委屈求全上一回了的。
「好了,爾等都且先趕回八旗都統衙門,好生勸慰眾旗丁們都先散了去,若是出了岔子,本王便先拿爾等來祭旗,去罷!」
額滿順既已服了軟,弘晴也懶得去管其是真心還是假意,面色肅然地一揮手,便已是不容分說地下了逐客之令。
「王爺您忙,下官等先行告退了。」
這一見弘晴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份上,額滿順等人也自不敢再多糾纏,各自躬身行了個禮,便即就此退出了辦公室,不過麼,卻並未依弘晴之令迴轉八旗都統衙門,而是徑直便跑去宮門處遞了請見牌,顯然是打算找誠德帝訴苦上一回了的……
「陛下口諭,宣,仁親王弘晴,乾清宮覲見,欽此!」
弘晴並未去理會額滿順等人的離去,兀自在辦公室里皺眉推演着時局的可能之變化,只不過他也沒能推演上多久,就見李德全匆匆地趕了來,宣了誠德帝召見的口諭。
「有勞李公公了。」
對於這麼道口諭,弘晴並不覺得有甚奇怪的,畢竟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就算弘晴不去稟明,也終歸會有人捅到誠德帝處,故而弘晴也沒甚遲疑,謝過了恩之後,又客氣地朝着李德全點了點頭,而後,也沒管李德全是怎個反應,抬腳便要往宮裏行了去。
「王爺,額都統等人方才剛走。」
弘晴身形方才剛動,一向不苟言笑的李德全卻是突然小聲地提點了一句道。
「哦?」
李德全這話雖說得有些個沒頭沒尾的,可弘晴卻是一聽便懂,無非是在說此番誠德帝急召乃是因額滿順等人告了御狀之故,對此,弘晴自是早有預料,也自不以為奇,不過麼,心下里對李德全的態度還是頗為滿意的,但卻並未多言,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