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私心的,所謂的大公無私,從來都不過只是句空話而已,實際上,越是頂級的政客,私心便越重,只不過都掩飾了起來罷了,對此,弘晴自是心中有數得很,故而,他並不會見怪永隆的私心作祟,然則私心可以有,可政治敏感性卻是斷不能少的,而這,才是頂級政治家必備之素質,沒有這一點,那就毫無培養之價值,很顯然,永隆在這一方面的欠缺實在是太大了些,哪怕其是嫡長子,弘晴也已是毫不容情地給其之政治生涯判了死刑,不過麼,卻並未苛責於其,當然了,也沒甚虛偽的誇獎之言,也就只是在歸京之後,低調地免去了其監國之權,也無甚別的任用,就這麼讓其回了府,繼續當一閒散貝勒阿哥了事。△↗頂頂點小說,
三天很快便過去了,自打弘晴回了京師,已然三天了,可卻無一旨意發出,就宛若戛然而止的整風運動不存在一般,這等情形一出,滿朝文武自不免為之茫然不已,只是礙於弘晴威嚴日盛,群臣們雖都心有疑惑,卻無人敢去探問個究竟,也就只能是全都裝着糊塗,就這麼着,終於到了七月初一的大朝時分。
「皇上駕到!」
辰時不到,數百朝臣們已然在乾清門外的小廣場上列好了隊,恭謹地等候着弘晴大駕的到來,隨着門後一聲尖細的喝道聲響起,弘晴已然在一大群宮女宦官們的簇擁下,緩步從門後轉了出來。
「臣等叩見陛下!」
一見弘晴已到,諸般朝臣們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全都跪倒在地,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張廷玉何在?」
弘晴緩步走到了門中的大位前,一撩衣袍的下擺,就此端坐了下來,也沒按着朝規叫起,就這麼任由諸般臣工們跪在地上。
「微臣在!」
身為軍機大臣,張廷玉就跪在第一排,這一聽得弘晴點了名,自不敢稍有耽擱,趕忙膝行了數步,搶出了列來,恭謹地應了一聲。
「朕問你,整風之事都進行得如何了,嗯?」
弘晴依舊不曾叫起,就這麼寒着聲地發問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話,經我吏部上下兩月余之努力,現已有了初步之結果,微臣此處有本章一份,還請陛下過目。」
張廷玉顯然是早有準備,這不,弘晴話音方才剛落,他便已是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裏取出了份黃絹蒙面的摺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嗡……」
君臣這麼個奏對架勢一出,群臣們頓時全都哄亂了起來,沒旁的,能混到朝臣的都不是愚鈍之輩,又怎可能會看不出這對君臣其實是套好了在演雙簧的,很顯然,今兒個的早朝註定要有人倒大霉了,那些個曾被吏部記了檔的自不免全都為之惶恐不安得緊。
「遞上來!」
弘晴沒理會諸般臣工們的驚惶,一擺手,威嚴十足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喳!」
弘晴的金口既開,侍候在側的李德全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趕着應了諾,小跑着便下了台階,疾步搶到了張廷玉的跟前,伸手取過了摺子,又匆匆回到了台階上,將摺子轉呈到了弘晴的面前。
「哼,一群城狐社鼠!李德全,給朕宣!」
弘晴攤開摺子,幾乎是一目十行地便過了一遍,原本就冰冷的臉色瞬間便更陰沉了幾分,聲色俱厲地罵了一聲,一抖手已將摺子丟到了李德全的懷中。
「喳!」
這一見弘晴聲色不對,李德全的臉色頓時便是一白,但卻不敢有絲毫的遷延,趕忙應了一聲,將摺子捧了起來,抖了抖袖子,攤開了摺子,略一清嗓子,高聲宣道:「臣,張廷玉,有本啟奏陛下,臣自四月十日領旨整風,始終兢兢業業,不敢有負聖恩,特將吏部諸多屬官分十組,七明三暗,又與國家安全局配合行事,以整肅風紀,現已查明諸多有司衙門之諸多無理非法事如下:工部郎中柴大均索賄兩次、無故逃班兩次……」
「聽聽,都好聲聽聽,爾等就是這麼盡忠職守的麼?朕以國士待爾等,爾等就是這麼報答朕的?好,甚好,不自思己過,反倒鬧騰着上彈章,說甚整風擾亂秩序,朕看爾等這就是做賊心虛,爾等不羞,朕都替爾等臊得慌,哼,弘曆何在?」
摺子很長,上頭被登錄的名字也不老少,遍及各部,其中又屬中央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