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杭辦好了出院手續,沈洵就亦步亦趨的蹭在他後面。圖柯上了韓盛霖的車,兩人先一步開走了,至於麥力忠亦有別的事情要離開。沈洵也就抱着裝狗的小籃子,坐在顧杭車子的後座上。
副駕駛的顧杭從後視鏡里看了沈洵一眼,示意他把安全帶繫上。沈洵二話不說悶聲照做,一個動作一個指令絕不含糊。
&麼今天這麼乖。」顧杭隨手拉開冰箱摸出一瓶冷飲拋給沈洵:「我們先送你回學校。大中午的就趕過來,你今天吃飯了嗎?」
沈洵不想再麻煩他,只是道:「吃了。」
&也蔫巴巴的。」顧杭故意逗他:「是學校食堂不好吃?要不要我每天中午讓家裏給你送飯?」
&沈洵趕快出言阻止。他這次反應的快,一抬頭就透過後視鏡對上了顧杭戲謔的眼神——剛剛提不起勁兒來,現在倒是很精神啊。
「……」
沈洵偏過目光,握着小奶狗籃子的手緊了緊,低聲道:「對不起,杭哥,我昨天太任性,太不經大腦了。」
&怎麼就任性了。」顧杭也取出一瓶冰水擰開,笑着問他:「你是送狗的人,、決定留下狗的人、自己作死拿狗做實驗的人,還是幸災樂禍看着狗咬我皮鞋的人?全不是。要說任性也要先清算我們。剛剛都已經為這個認過一次錯了,小洵你就別往自己的頭上攬事了。」
顧杭回頭看了沈洵一眼,見他還低着頭,神色仍然有些沉鬱,當下就不假思索的把韓盛霖賣了——反正這次的事也是他惹出來的,顧杭是一點都不心虛。
&況你只是想養個寵物而已,哪夠得上任性的邊。老韓十八歲那年給家裏留了個條,轉頭就一個人跑到南極去了,那才是真任性呢。」
&韓」兩個字條件反射一般的激發起了沈洵的鬥志,沈洵登時抬頭,下意識損道:「所以他那殘缺的良心就是在南極被企鵝啃光了?」
顧杭:「……我發現一件事啊,沈洵。」
他感嘆着說:「我鼓勵安慰你十句,也比不上我在你面前提一提『老韓』兩個字。你是寧願拋下負面情緒不要,也要跟老韓懟到底啊。」
沈洵:「……」他竟然沒有言語可以反駁。
&不得有人說『愛往往脆弱而短暫,恨卻堅固而綿長』,這我算是見識到了。」顧杭搖頭玩笑道:「以後晚上給你補習的時候,你如果再偷偷打哈欠,我就罰你抄十遍老韓的名字。」
這也太慘絕人寰了吧,夜宵都要吐出來了。沈洵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心中暗暗發誓自己如果再又有哈欠要打,一定要背着顧杭跑到衛生間解決。
假咳了兩聲清了清嗓,沈洵僵硬的轉開了話題:「韓……老闆跑到南極去做什麼?」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天知道他多努力才咽下韓姓後面的sb二字。
&祝十八成年禮、拍照。」顧杭見沈洵狀態恢復就轉過頭去,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閉目養神:「他單反玩的相當不錯。那時候他大哥還沒逝世,老韓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文青……當然,他現在也算半個。」
韓盛霖上面還有個哥哥?怪不得一翻他那段黑歷史,他寫詩都文藝的賢良淑德,估計家裏的繼承人本來是他大哥吧。
沈洵愣了愣,沒做什麼表態。韓老闆的地位在沈洵心中約等於一個草履蟲,一個草履蟲還有另一個草履蟲同類有什麼值得他發言的嗎?沒有。
&要是還感到抱歉的話,今天晚上回來做一件事吧。」顧杭在前面輕輕道。
&麼?」沈洵立刻問道。
反正今天是周五,無論做什麼都沒事,哪怕熬夜了也沒關係。何況沈洵也不覺得顧杭會藉此難為自己。
顧杭睜開眼睛,帶笑看了沈洵一眼:「今天晚上回來,去廚房烤兩塊甜點好了。我想吃曲奇餅乾和小蛋糕。」
對於顧杭偏好甜食又有點少女的口味沈洵早有了解,既然對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沈洵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顧杭深深看了沈洵一眼,重新合上了眼睛,只是臉上的笑意卻久久不散。
沈洵把目光投向窗外飛快流逝的風景,只覺得心裏凝結的一口氣慢慢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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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沈洵意外的又在客廳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