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軍都指揮使高芝的屍首被抬到了皇宮的大殿上,那洞穿喉嚨的快箭雖然已經拔掉,但是他臨死前的不可置信和濃重的不敢,深深的印在發白的臉上。
興武王坐在龍椅上面沉入水,渾身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着,眾臣看在眼裏,卻是全部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京衛副指揮使裴京韶跪在屍首旁,描繪着着高芝死之前的場景,而他的臉上和身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傷口,一支與射死高芝相同的大箭,正直挺挺的插在他的肩膀里。想必,他一直身先士卒戰鬥在第一線,這支偷襲的利箭沒有射死他,除了他身手不凡,更多的卻是運氣了。
興武王看在眼裏,雖然仍充滿憤怒,卻不能再讓這位殊死搏鬥,九死一生帶回上官屍首的裴京韶再失望,他開口道:「愛卿忠義,朕心甚慰。快快傳喚太醫,務必給愛卿最好的診治。待到愛卿養好了傷,朕必有重用!」
裴京韶聽了,卻仍是長跪不起,朗聲道:「謝陛下隆恩!臣並無大礙!只是如今亂民仍舊肆虐,臣與他們交戰過,對他們頗為了解,在此懇求陛下,再派臣上陣殺敵,定要替對我關愛有加的高指揮報仇雪恨!」
說完,他挺起胸膛,將那支利箭的箭頭用力掰斷,牙關一咬,竟然將那箭生生拔了出來!自始至終,他竟然一哼未哼,反倒是周邊的大臣,看得兩股戰戰,被此場景嚇得叫出了聲!
興武王見罷,心裏倒是大聲叫了個好字,自從楊衛叛走,整個朝堂確實少了股陽剛之氣,整日聽些酸腐紙上談兵,剛才竟然被這嚇得差點尿褲子!這等忠義猛士,才是興國的棟樑!
他看着鮮血直流卻一動不動的裴京韶,大聲贊道:「真猛士也!也好!好漢子自該征戰沙場!朕封你為新任城防軍指揮使!愛卿就帶着高指揮的遺志,替朕平亂!待到賊人授首,朕再重賞與你!」
裴京韶大喜,再三參拜道:「謝陛下!臣必為陛下效死!」
興武王擺擺手說道:「速速去療傷!再去不遲!」
看着裴京韶下去,興武王心情緩和了不少,他又看向一直跪在下方瑟瑟發抖的大皇子,心中一陣厭惡,他當時自告奮勇去剿滅白蓮教,號稱教主聖女以及教眾全被消滅,世間再無白蓮教,如今看來,全是謊報軍情,好大喜功!
加上上次的刺殺事件還未解決,真是廢物中的廢物!
興武王冷哼一聲,對着大皇子吼道:「如此大事,皆因你這不孝子孫而起!朕給你機會,不是讓你來哄騙朕的!真是不知死活的廢物!」
大皇子猛地一個哆嗦,顫巍巍的哭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兒臣一片赤膽忠心,怎敢哄騙父皇?兒臣聽聞這白蓮妖女會妖術,上萬人都看到了她死而復生!非兒臣所能預料!」
說完,大皇子似有想起什麼,忙道:「如此看來,前些日子陷害兒臣的,恐怕就是這惑亂天下的白蓮妖女所為!」
興武王聽了更是生氣,這大皇子居然相信這些民間故事,真讓他當了皇帝,以後定是個輕信小人的昏君!
他將胸前的案幾一掀,大罵道:「還敢推脫責任!你若有證據,自可說來!定是一無所獲,又扣到白蓮教頭上了!你這做法,倒是像你謊報軍情的作風!」
興武王講到怒處,大吼道:「朱慶謊報軍情,欺瞞君父!導致妖邪四起,民怨,天下大亂!即刻押入天牢!待到平息叛亂,再行定罪!」
大皇子慌忙跪下磕頭,口稱恕罪,群臣見此,也一併替他求情,只是如今興武王在氣頭上,哪裏肯聽,眼不見心不煩,再次叫了內衛,就要將其押走!
「父皇息怒!還請饒恕皇兄!願上陣殺敵,率兵平亂!為父皇分憂,替兄長贖罪!」一個清脆而堅定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興武王和眾大臣順着聲音,向殿門口望去,只見公主身披特製的覆面輕甲,繫着血紅大披風,手持馬鞭與長劍,筆直的站在那。
「身着鐵甲,恕兒臣不能全禮!」公主遙遙一個敬禮,得了應許後,將馬鞭和劍交給侍衛,摘掉頭盔,輕輕將秀髮甩到肩後,看起來頗為英姿颯爽。
真是患難見忠臣!對比起大皇子的窩囊樣,興武王只覺得公主這樣才是自己兒女的樣子,他看着期待着看着他的公主,滿意和欣慰的點點頭說道:「彤兒如此想,朕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