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未亮,幾輛馬車便從皇城門內魚貫而出,二皇子朱榮坐在中間的馬車內,面色陰沉。
按照興國的分封制度,他雖然被封為魯王,原本只就是只享有此爵位和相應的俸祿,並不需要去負責具體的封國,更談不上什麼人事、軍事等權利了。這些事務,自有朝廷任命的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這三司負責,此三司分掌地方民政、刑獄、軍政。
可父皇還是要自己去了,卻沒有給自己任何官職和權力!莫非真要靠自己這魯王的空頭銜便讓三司掃榻以待,將政事拱手相讓於本王?
自己去了,恐怕只能在封地的行宮裏整日喝酒玩女人了!莫說自己將來與大位無緣,便是自己在這封地稍一活動,就被那些監管自己的狗官一封密奏上去,說本王縱恣異常,恐有外心!
楊真!你這個閹狗不得好死!本王真心待你,你不但誆騙於我,還反手在父皇面前誣陷與我,害我在父皇面前失了恩寵,今日出宮前還被訓斥了一番!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手下,在那日衝撞父皇之後竟被全被處死,不說自己的心腹謀士,竟是連眾多愛妃甚至洗衣做飯的老媽子也殺了!現在外面隨行的下人與護衛,都是宮裏安排,恐怕自己一言一行,轉身就被他們報上去了!
自己如今,竟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全都是拜閹狗所賜!二皇子將牙咬的吱吱作響,等自己在那落了腳,招了人馬,定要好好炮製他!
二皇子回想越想越氣,父皇早上不是罵咱酒囊飯袋嗎?這可是你御口親封的,那兒臣這就遵旨了!竟是將玉壺裏的美酒,抓起來就往嘴裏倒,他張着嘴大口灌着,酒水灑了一身也不在乎,只過了一會兒,便醉倒了。
馬車載着爛醉如泥的失意皇子慢慢走着,忽然一個大停頓,外面就是一頓喧譁。
二皇子被一個閃,睜開惺忪醉眼,對着外面大聲呵罵:「連夢也不許咱做了嗎!」
見沒人回應,二皇子氣惱的拉開車門,便要出去看看情況。順便透透風,省的在裏面受些悶氣。
這一下不要緊,卻見一美人兒,穿了一身白孝,趴在地上嚶嚶哭泣。在看她面前,卻是刻了一木牌寫道:「賣身葬母」。
倒是濫俗橋段,不過這人倒是美的很,細看之下,真是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細腰妖嬈似柳,肌膚柔滑如脂。
更要命的是那一身白孝,二皇子胡思亂想着,這身白,簡直就是那白無常,將本王的魂兒都要生拘了去!
自己這些天的罪是沒有白受,否則怎能出宮碰了如此美人?他剛要向前,卻被護衛攔了,道是此女來路不明,莫要驚了王上。
二皇子聞言酒意上涌,登時大怒,莫非爾等真的將本王當了囚犯?伸手就打,那侍衛也不躲,干挨了卻不讓開。
二皇子自找沒趣,只是心中也沒什麼興趣了。便要往車裏去。還未出京城,自己也不欲再起波瀾,此女確實初顯突兀,自己還要做大事,萬不可再栽了跟頭。到了封地,什麼美人搜刮不到?
二皇子剛轉身欲走,那女子卻張口說道:「殿下莫走,奴家是專程在此等您的!」
二皇子一聽,果然有問題,且看這女怎麼說。
那女子見他停了,又輕輕哭泣起來:「奴家環環,本是蒔花館王嬤嬤之女,平日做了領班排些歌舞。那日嬤嬤好心帶他尋親,卻被楊真那惡人打殺了!連館子也被屠了!眾多兄弟姐妹也遭了難。奴家欲報仇不得,反被他羞辱脅迫,迫不得已,只能來求二皇子!」
二皇子一聽,自然是對上了號,楊真近期所作所為,他都密切關注。找人拿了銀錢細細打聽,卻是有與這環環說的無異,也聽人說,這環環三番五次與楊真做對,被他都打壓了,甚至那日拽出妓館後,就消失不見,本以為被他害死,沒想到今日竟是出現於此!
「本王自是知道你所言,只是你前來此,是要咱幫什麼?要讓本王替你殺了楊真報仇?」二皇子問道。
「奴家一弱女子,怎還再敢與那權勢滔天、刀槍不入的惡人報仇?只是今日卻是被他脅迫來此,不得不向二皇子求救。」環環又說道:「那楊賊將奴家賣身契和嬤嬤屍首扣了,要咱拿一萬兩銀子去贖,奴家哪有如此多的銀錢,只能苦苦哀求,那楊真卻說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