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夏見他們誰也沒有打破沉默的意思,便再次出聲:「他是『壞東西』的爸爸,是我的丈夫。」
而他的另一重身份,她並沒有點破。她覺得有些話,還是應該由大叔親口跟她說。
&來是壞壞的爸爸,謝謝你來看我。」維多利亞夫人很禮貌地對着他的方向笑了笑,她剛從多日的昏迷中清醒過來,臉色依然蒼白,但是這一笑卻可以稱得上傾城。
&今天來看來並不是以壞壞爸爸的身份。」殷墨宸微微停頓了片刻,再次開口,他的嗓音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顫音,「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想向夫人你請教。」
&麼事?」他的話讓維多利亞夫人心尖沒來由地一顫,直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對自己很重要。
&想問一問夫人,當年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親生孩子遺棄在福利院?你把他丟棄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殷墨宸一字一頓地連問兩個問題,神情平靜沒有任何波動。
相較於他的鎮定,維多利亞人在聽完他的問話後,臉上神情猛地僵住。她那雙深紫色的瞳孔狠狠一緊,不敢相信地望向他,儘管什麼也看不到。
&你是……你是……」從打招呼起,她一直用英文,而在殷墨宸問完這個問題後,她居然說出了幾個漢語,只不過或許是多年沒有說過漢語的原因,她的發音並不標準,甚至咬字間還有些生硬。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的出來,一雙紫瞳目不斜視地盯着殷墨宸的方向。深邃的眸子裏有着太多的情緒,只是下一刻,那些情緒都化作透明的液體,大滴大滴地湧出了眼眶。
儘管什麼也看不見,但是維多利亞夫人已經猜到她床前站着的是誰了。
曾經在無數個難以入睡的夜晚,她一遍又一遍向上帝祈禱,讓她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兒子一面。現在她的大兒子居然就這麼毫無預料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簡直沒有辦法相信這個事實。
殷墨宸沒有料到她會是如此反應,愣了片刻,再次語調平穩地問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其實,維多利亞夫人剛從多日的昏迷中清醒,情緒不宜激動,更不應該給她刺激。
可是,當進門時看到伊凡守在床邊與她說話,看到那母慈子孝的場景,再聽到維多利亞夫人說要放棄尋找自己時,他心裏最陰暗的嫉妒情緒似乎就被激活。
同樣是兒子,為什麼當年他被拋棄在福利院受盡冷眼與欺凌?而盧切斯。伊凡卻被冠以家族繼承人的高貴身份,被所有人呵護着?
男人的臉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裏早已是風起雲湧,他怨了三十年,也恨了三十年,太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維多利亞夫人沒有想到自己剛清醒過來就有如此大的驚喜,她想了三十年找了三十年的兒子竟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激動欣喜的淚水依然不受抑制地大顆滴落,她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些,可是成效不大,她一開口,聲音還是顫抖得厲害:「伊凡,你和夏夏先出去一下,我想跟他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