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豐沛鮮盈。它慵懶地透過大大的玻璃窗灑在赤司家一樓的地板上,蓬然粲放如花,院子裏的樹葉點點的縫隙間便投射又一縷陽光,斑斑點點映在嫩綠的青草上,花晨月夕。
屋子裏的兩人一個端坐在鋼琴前,一個撥弄着小提琴調音。
直到雙方準備完畢,這一場「比賽」正式開始。
少女深吸一口氣,手指在琴鍵上飄飄起舞,沿着它古老而優雅的弧線緩緩流淌,從低音滑到高音,綻開一路如赤司發色一般薔薇色的光景,又從高音徐徐降音,慵懶而又閒適。她在與這架琴進行着對話,那每一個音符都代表着它們之間美好的交流,足以讓人沉醉在這午後的時光中。
赤司敬佩地向她輕微晗首,優雅一笑。
確實是大師級別,不管是即興的流暢度還是曲調的舒心,但是他既然答應了,就沒有輸的打算。或者說,他就是勝利的象徵。
眼波流轉,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握着琴弓在老式小提琴上來回舞動。微風從略打開的窗戶溜進來吹落了他薔薇色的頭髮,幾縷髮絲微微散在他飽滿光潔的額頭上,側臉認真而又魅力,輕快悠揚的聲音瀉了出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赤司的小提琴技巧十分華麗,一再的秀技巧的弊端漸漸地暴露出來,他沒有理解到小澤香菜在這首曲子中賦予的情感。
五分鐘後,曲子空泛了起來,跟着香菜的調子是沒問題,但是曲調慢慢有一絲絲的突兀。
許是感覺到了他的缺陷,赤司額間微微出汗,索性閉起眼睛去感受這首曲子的內涵,那是一種很溫暖舒適的情感包含在裏面,有着對某種事物或者人的期盼與祝福,逐漸地赤司被她引導着和旋曲調又重新平穩悠揚。
小澤香菜其實彈奏的時候是不會想着比賽輸贏的,在一半的時候,明明赤司快要合不上時,香菜下意識地選擇了去慢慢引導他,使這首曲子不留瑕疵。不管結果如何,她希望赤司聽了這首曲子後能夠去自己抗爭,去像新的一步邁進。
畢竟能夠愛着樂器的人,都不會是壞人。
十五分鐘一到,剛剛好好,一曲終了。
兩人對望一眼,她落落大方地根據演奏禮儀像無人的對面兩鞠躬。
&輸了,很厲害哦,小提琴。」
他謙遜地笑笑,不置可否。
陽光打在他乾淨的側臉,逆光看去,他仿佛身上淡着柔和的光暈,有些耀眼。
&吧,你的要求。」
他對自己的小提琴有絕對的自信,但也自知論樂器,與她無法比及。她彈奏的時候就宛若在水裏的魚,自由自在,平凡的臉頰也泛着好看的紅暈。
&香菜大大鏡框下隱藏的好看的眼微張,「可以嗎?」
見她期待地看着他,一向說到做到的赤司頭微點,算是承諾了,大抵就是還她個人情,反正赤司家還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猛然,她蹲下身子,湊近看他,「少爺,你眼晴下有黑眼圈。」
赤司顯然沒有料到會等來這麼一句話,沉靜的臉色上眼神晦澀不明。
她說完後便站回原地沖他笑,明明膚色暗沉,還都是雀斑,看起來卻格外舒服順眼。
他的眸子重回淡漠,「所以?」
&以還是很好看的啊。」
赤司覺得自己被調戲了,他皺了皺眉,轉動着輪椅,不想去理會。
香菜就在他身後咯咯笑着,像個跟屁蟲一樣,他轉到哪裏,她就走到哪裏。
到了書房,赤司解開袖扣,用自己白皙好看的手指把襯衫袖口往上折了折,準備繼續批改文件。
她就壓低身子湊到她跟前,「但是我還是覺得站起來的赤司更好看。」
赤司警告似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女僕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
迎上赤司的目光,不卑不亢,「你得配合我做康復訓練,就兩個星期,之後我不會勉強。」
過了兩個禮拜,她就得回去上班了,要不然,想想狗蛋每天發的紅字…不寒而慄。
拗不過她,他嘆口氣,「只是兩個禮拜。」
赤司征十郎,一個遵守諾言的男人。
他的問題主要還是出於心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