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腳印走回來面前是柴房,說明神醫極有可能根本不是從房間出發的,而是從面前的這間灰色柴房,雖然葉時熙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來為什麼。
他伸手試着推了一下柴房門,門卻紋絲未動,於是他看向了走過來的沐春,不帶感情地問:「能進去看下麼?」
&然。」沐春的聲音依然是像甘甜的泉水般,讓人的全身都有一種舒暢的感覺。接着,沐春便走到柴房邊,用鑰匙打開了柴房門,然後靜靜立在一邊,回過頭對葉時熙說:「好了。」在這個過程中,葉時熙仔細觀察了沐春的所有動作,並未發現不妥,因為沐春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未曾有過,兩手都麻利得不像有過任何、動搖。
葉時熙走進去,見沐春在旁邊一言不發,便故意問他道,「你不問問我想到了什麼?」
沐春搖了搖頭:「既然拜託小小請你二人過來,自然要給予你們完全的信任。如有需要我二人回答的問題,我們一定會被主動詢問的吧。整日問東問西委實沒有意義,儘早查明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葉時熙嘆了一口氣,「你真的是又暖又甜啊。」
沐春不自覺地蹙起眉毛,露出了一臉困惑的神情:「…>
葉時熙在柴房裏邊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末了又蹲下身,一寸寸地查看,一雙眼睛簡直就像是要貼在地上一般。
他將散柴整理了下,最後,竟在一根柴火下面發現了根白髮。那頭髮白得根本沒有一絲雜色,就好像仙鶴翅膀上面的羽毛。
葉時熙用兩手扯着白髮,對光看了一看,確認是根白髮,心裏覺得只能是神醫的。秦文、沐春都是烏髮,其中沐春的頭髮更是亮得像能反射太陽的光澤。小小還是一位少女,渾身上下都滿溢着年輕,更加不可能有這種東西。況且,腳印也顯示神醫大約在此處待過。
&春,」葉時熙比較愛和沐春打交道,「神醫平時很喜歡在柴房?」
&有啊。」看見白髮,沐春也露出一臉困惑並且不安的表情,「神醫沒有鑰匙……鑰匙只有我和秦文才有。秦文,你知道麼?」
&許是我忘鎖了吧。」在葉時熙調查的整個過程中,秦文始終沉默地觀察着對方。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可葉時熙卻覺得秦文頗有些不自然。
葉時熙總覺得拼圖少了一塊——趙神醫當時在柴房裏邊,而非房間,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他還是無法理出清晰的思路,也依然無法找到確定的兇手。兇手,到底是用什麼方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神醫的?
一定是有什麼詭計……葉時熙想:他作為一個現代人,沒有可能識破不了這種騙局,他應該是能明白的。
葉時熙重新走回了趙神醫的腳印旁邊。
&昊哥哥……」小小問他,「怎麼總是看腳印呀?」
「……」葉時熙沒法說他沒什麼別的可以看的。
&魔的腳印也是這樣嗎?」
葉時熙笑了笑:「妖魔不會上天遁地。它們殘忍嗜血,潛藏於黑暗中,但是依然有實體啊。」
他又在腳印旁邊反覆模擬了幾遍,而後突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於是他急忙拉住小小並且對她說:「小小,我要問你另外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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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行腳印上來看,神醫每步步長不比我短多少,然而神醫一腳略跛,所以我猜他的步子邁得很急?」
&小小蹲下身子再次觀察了下,「好像是的,爺爺平常走路步子比這小些,那天傍晚……大概真的是很着急地在走路。」
「……」果然。趙神醫右腳是跛的,步長一定比旁人短,但是因為葉時熙也不太清楚原本應該是什麼樣,所以之前也沒在意,此時一比方覺不對。
那晚,趙神醫從柴房出來,而且離開得相當急。為何?緊接着他就消失了,屍體在河中被發現!
兇手究竟是如何在熱鬧的官道上動手殺了神醫的?!
這一塊,葉時熙真的是怎麼也拼不上。
「……腦袋瓜子好疼。」葉時熙蹲身扶着額——他的思路全打結了。
話音剛落,葉時熙就感到有一隻手摸上了他的腦袋。他渾身一激靈,嚇得差一點就要跳起來。結果那隻手依然不消停,兩隻手的四指貼着他的脖頸,兩個拇指按在他頭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