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激賞之色,對方醒的敏銳很滿意。
朱瞻基有些羞惱的說道:「上次我在宮門遇到了二叔,結果就遷都之事起了衝突,最後被皇爺爺給罰了抄書,還連累了……」
泥煤!方醒有些蒙圈了,難道朱高熙不支持遷都?他居然敢反對他老子朱棣的意見?
「我認為越早遷都越好,可二叔卻……」
這裏面的東西方醒不敢問,那是取禍之道。
這是和太子第一次見面,而且還挺親切的,方醒覺得自己應該要幹些什麼。
絞盡腦汁之後,方醒看了一下四周,說道:「殿下,何不如示敵以弱,驅虎吞狼?」
「何解?」
朱高熾的眼睛一亮,他從擔任太子以來,幾乎就是被兩個弟弟給拖住了後腿,幾次差點被廢。
方醒低聲道:「難道趙王就沒對那個位置有所覬覦嗎?」
趙王朱高燧,性格比漢王朱高煦還要殘暴,而且橫行不法。只是這貨很聰明,每次陷害太子時都是讓朱高煦打頭陣,自己就像是個無辜的旁觀者。
方醒似笑非笑的說道:「殿下,俗話說,咬人的狗才不叫啊!」
這話很粗俗,朱高熾都面露苦笑之色,不過旋即他就領悟了方醒話里的意思。
對於大位,趙王朱高燧怕是最熱心的一個,不過這貨比較陰而已。如果在他與漢王的中間撩撥幾下,怕是狗咬狗的喜劇場面就會出現吧。
朱高熾的胖臉顫動了幾下,覺得自己用狗咬狗來形容兩個弟弟有些過了。
「方先生果然是見識過人。」
朱高熾淡淡的誇了一句,然後話題就轉向了朝政。
方醒不懵了,他知道朱高熾的意思,這是在試探自己的斤兩,如果方醒只是個誇誇其談之徒,那麼此後絕對會和朱瞻基離得遠遠的,而且搞不好還會被監視居住。
為了不被軟禁,方醒只得聚精會神的聽着。
「……明年鄭和會再次出海,靡費不少啊!」
鄭和下西洋,這是方醒從小就聽過的典故,所以當朱高熾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轉過來時,他就說道:「殿下,學生認為鄭和此舉其實是大大有利的,只是選錯了方向而已。」
「哦!那你且說來。」
朱高熾倒是有了些興趣,想聽聽方醒是否真是有才學。
可方醒已經打定了主意,一開口就嚇了他一跳。
「鄭和船隊目前主要是宣威,順便和沿海諸國交換些特產,可和耗費比起來,當然是虧了。」
方醒用這個虧字,朱高熾還是認可的。因為每次鄭和出海,就是戶部尚書想上吊的日子。
方醒接着說道:「可這裏卻擁有無盡的財富,若是我大明不取的話,最多一百年,歐羅巴人就會帶着堅船利炮來到這裏,從此我大明就和海洋絕緣了!」
那麼嚴重?
再說和海洋絕緣也不是什麼大事啊!
朱高熾父子看到方醒一臉的激憤,就覺得有些好笑。
方醒也不氣,他從書房的角落裏拿出一張紙來,鋪在了書桌上,然後用手指着說道:「殿下請看,這裏就是淡馬錫,鄭和船隊的補給點之一,可你們知道嗎?控制了這個地方,從此這片海洋就是我大明的了!」
朱高熾揉揉額頭,覺得有些暈。
「控制了這片海洋,我大明可有好處?」
這時候還不是『眾正盈朝』的年月,所以言利是很正常的。
朱瞻基也是仔細的看着地圖,卻是越看越心驚。
「德華兄,這幅地圖來自哪裏?」
要知道,坐在這裏的這對父子可是看過很多次大明地圖,可從未見到過這麼詳細的。
方醒打了個哈哈說道:「我有幾個友人在海外經營,他們每到一處就繪製圖冊,以為傳家寶。」
不管這對父子信不信,方醒自己已經信了,他指着地圖說道:「我大明的右邊是交趾和暹羅,這裏的大米能讓我大明的百姓不受飢餓,而且錫礦的數量巨大。左邊卻是呂宋、柔佛……」
方醒指着這裏不禁精神百倍,這時還處在大明威嚴下的這些國家,後來可全都是華人的大敵,包括現在的淡馬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