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芙笑得有些不以為然,用帕子掩着嘴揶揄道:「是啊,要是跟你比,哪個的話都不算多。」
碧蕪嘴角抽了抽,立時調轉槍頭收回了視線,「你個壞丫頭,愈發牙尖嘴利了,竟然敢嘲笑我。」說着,便要去呵紅芙的痒痒。
紅芙見她撲過來,步子也不急,只稍稍側身躲開,邁了兩步站在了蘇晚卿身後,笑着看她。
蘇晚卿這時剛動筷,正在慢條斯理的吃一隻水晶蒸餃,碧蕪也不好追打到自家主子跟前,嘟着嘴連瞪了紅芙好幾眼。
紅芙笑了笑,溫聲道:「看起來,你對流音的印象很不錯?」
蘇晚卿支開旁人也正有主僕說說話的意思,便沒有介意二人的失儀,也停箸向碧蕪看了過去。
碧蕪看了看兩人的臉色,猶豫着道:「也不是,畢竟是王妃指過來的丫鬟,我心裏有數。」
紅芙走到碧蕪身邊,想了想,斟酌着道:「你有數就好。少說少錯,你覺得她話少,或許是她不敢說太多也不一定,剛剛在後堂你也瞧見了,王妃對咱們沒有一點好臉色,她指來的人還是防着些的好。」
雖然紅芙也知道指來的不論是誰都會經過翊王妃的手,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她潛意識裏還是覺得待人謹慎一些不會有錯。
不知道是不是親歷了這兩日的事,讓碧蕪終於也有了些憂患意識的緣故,她聽完紅芙這席話沒有像平日裏那樣一笑而過轉頭就忘,反而一反常態的思忖了一會兒。
蘇晚卿看了一眼紅芙,讚許的點了點頭。
吃過早飯不久,王府里的各管事就各自來請安了。
因為還摸不清翊王對這位側妃的態度,眾人面上都還算是恭敬有禮,蘇晚卿讓紅芙挨個打賞了封紅,相互間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場面話,也就散去了。
另一邊,京都城裏此時已經炸開了鍋,昨日太尉嫁女的送親隊伍擒服匪徒的事不知怎麼被傳的沸沸揚揚,一個個說起來仿佛都是親眼目睹了一般。
要知道口口相傳是有一個弊病的,那就是為了吸引別人的興趣,百姓往往會怎麼誇張怎麼講,以致傳得愈發離奇,到了最後的版本裏,成親當日整件事情的經過已經演變成了:「說時遲,那時快,匪徒剛一出手,就被太尉府的護衛用內力震碎了全身經脈,像一截被齊頭割了的麥子,齊刷刷的躺倒了下去!」
碧蕪聽到一個二等丫鬟在她面前學舌的時候差點一口水噴出去,趕忙把這件事告訴了蘇晚卿。
「主子,外頭的人真會編啊!按他們這個說法,恐怕連話本里練了絕世秘籍的大俠,見了咱們府上的護衛也得望風而逃!」
蘇晚卿這時候剛把一位來請安的管事打發走,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沒在我大喜的日子說什麼血濺三尺,斷手斷腳,腦漿迸裂,還算蘇照做事妥帖。」
「蘇……蘇照……?這是他傳出去的?」碧蕪乍一聽有點吃不消,緩了緩問道。
紅芙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碧蕪,不由失笑,「那是自然,不然怎麼只聽聞他們神勇,卻沒人嘲笑他們堂堂七尺男兒在妝奩里憋屈了一路呢,蘇照淨揀好聽的給自己臉上貼金。」
碧蕪徹底驚呆了,「能瞎編成這樣臉皮也忒厚了……」
蘇晚卿一笑,沒有理會她們二人的對話,頓了頓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來,對碧蕪道:「你閒來無事的時候,記得去瞧瞧春兒。」
碧蕪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反應了一下道,「膳房的那個春兒?」
「嗯。」蘇晚卿一副談正事的樣子點了點頭。
碧蕪見狀也跟着嚴肅起來,疑惑道:「她怎麼了?奴婢跟她就見過一面,連話也沒說過……」
蘇晚卿將茶碗擱在桌上,意味深長道:「有人既然把罪名推到了春兒身上,難保她不會受罰,你晚些去看看,有人關心,她心裏多少還能好受些。」
紅芙想了想,遲疑道:「側妃,奴婢擔心,她既會被福嬤嬤挑出來心甘情願的擔了這個罪,難保跟王妃沒有利益上頭的牽扯,我們跟她走的太近,會不會反受其害?」
碧蕪的臉上也有些猶豫。
蘇晚卿撫在茶碗茶碗上的手一頓,看着紅芙沒有說話,沉默片刻,她的臉上又浮起了笑容,堅持道:「其實我原本也有這樣的顧慮
第十一章 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