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衣被定國公抱回了梨苑,對此她撇了撇嘴,再沒多餘的表情給他。在穆青衣看來,不能保護自己女人和孩子的男人,都不是男人。對於不是男人的男人,自然是不用給好臉色的。
儘管她還沒有承認自己是穆青衣這一事實,但對於夢裏邊定國公扮演的角色,還是十分在意並打定主意不予原諒的。
穆青衣到了自個兒床上就拿被子捂了頭,不再看定國公一眼。
而定國公默默在床邊坐着,初時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說,後邊發現長女一點都不給自個兒面子,便摸着鼻子苦笑,也默然不語了。
很快大夫來了。說來也戲劇,那大夫是先前趙氏讓丫鬟瞞着定國公請的,這會子卻在定國公眼皮子底下給穆青衣診脈。
都是老生常談的那些話,底子弱,多鍛煉,多進補。至於幾處外傷,看着驚心動魄,就傷勢而言卻不算的什麼,只是淤青難處理,多將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知道在穆青衣出嫁前傷痕能消的定國公鬆了口氣。那麼大面積的淤青,要是消不了,指不定被姑爺怎麼嫌棄。
穆青衣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是知曉定會送他白眼。因為她根本不會出嫁,準確說是,根本不會嫁給她現在的所謂的夫家。而現在有婚約的夫家,應該很快就會上門吧……
海棠跟李嬤嬤的毆打最後被定國公制止,穆青衣後來仔細檢查過海棠,除了不知道挨了多少不輕不重的拳頭外,只有胳膊和鎖骨處被抓傷。而李嬤嬤,海棠說她下狠手掐的全是胳膊里側和腰間的肉,只是那時她在掙扎,不知道究竟造成了多大傷害。
說這話的時候海棠雖然故作憂傷,實際卻是十分得意的。穆青衣瞄了她幾眼也就放心了。
大夫走了,定國公走了,海棠被她勒令養傷了,牡丹思過了,四個小丫鬟和張嬤嬤被她攆到外邊了。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
吱——
窗戶被拉開一條縫,很快一顆球從縫隙里擠進來。
是小白。
它毛髮全濕,身上還沾着草葉,也不知才從哪裏回來。昨日穆青衣將它交給海棠之後便再沒看見它,也不知道在哪裏過的夜,今兒一早又去哪裏晃蕩了。
小白抖了抖身上的水,又在地上打了個滾,乾乾淨淨的屋子一瞬之間變成了貓窩。
「你真是!」穆青衣已經懶的說它了。
小白瞥了她一眼,轉過身繼續抖毛打滾。忽然它停下動作,耳朵很有節奏的左右擺動,隨後飛快朝穆青衣竄來,聲音急切:「你換藥了?為什麼要換?那劑藥不好嗎?誰給你換的?你不知道吃錯藥會死人?!」
一連五問氣勢洶洶,穆青衣卻感動的落下淚來。豆大的淚珠滑落,心中積攢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水,轟然爆發,肆虐整個心田。
「啊喂,你別哭啊,要哭也先回答爺的問題!」小白望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穆青衣,鬱悶的甩着尾巴。要不是全身濕透,它早就跳上去戳她臉蛋了。
說起來,她的臉好像有些腫?是錯覺麼?小白眨了眨眼,一番掙扎終於還是跳上了床,瞅着她臉左瞧右瞅。
淚眼朦朧的穆青衣見它上來,一把抱住它,放聲痛哭。
「啊喂,爺是男滴!爺是純爺們!男女授受不親……啊,好吧好吧,你的心意爺知道了,可是再次聲明,爺對蘿莉啊萌妹紙啊都不感興趣,爺的取向是御姐跟女王……」
好容易止住了哭,穆青衣簡要給小白說了經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小白炸毛,「爺的人也敢動?想死還是不想活了!等着,爺給你找場子去!」
說完就跑了。
「餵……」
穆青衣無奈至極,只默默祈禱它別干出什麼荒唐事來。
小白前腳走,一不速之客便至。
「姑娘姑娘,二小姐來了!」
「來了迎進來便是,驚慌作甚?」穆青衣蹙眉。海棠這種性子……選她做一等丫鬟真的合適麼?
「不是,姑娘……」
「穆青衣!」
海棠話還沒說完便被外頭的聲音打斷。帘子一掀,穆青靈同一對丫鬟走了進來。
穆青衣看見她們微怔。
這是……尋仇?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