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便是我迫於壓力娶了令千金,也只能預見一個結果。娶了不想娶的女子,證明我的無能與無用,同樣也證明國公爺您選女婿的眼光實在有待提升。這樣一個無能又無用的人,怎麼能給令千金一生順遂安泰?而我本是不想娶令千金的,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您就不怕我將累積的怨憤都出在令千金身上麼?日子是要自個兒過的,到時您又能幫她什麼?」
「不若爽快退婚吧!」
「你說漏了一點。」
清脆的女聲從外邊穿進來,一身蔥綠的女子邁着小小的步伐,一步一步悠然自得的邁進來。
「人無信不立,世子爺這般背信棄義、食言而肥,怕是連個人都算不得。」
她逆着光,看不清眉眼,身子卻如青松挺拔。
刺眼的陽光如同霧氣氤氳,襯着她清亮的眼越發冷、淨。不知是因日光還是美色,夏儀征微微眯着眼,臉色極臭。
他自我貶低無事,可她憑什麼詆毀他?這婚事又不是他定的,算他哪門子的承諾?
他是想悔婚沒錯,可她憑什麼悔婚?憑什麼不樂意?弄的好像他才是被悔婚的那個!
「青衣,你怎麼來了?來,坐爹爹身邊。」定國公笑眯眯喚她。夏家小兒太慪人,他寶貝閨女那話着實解氣!
「聽人說能痛打落水狗,便來了。」說着目光溜向夏儀征。
夏儀征瞪大了眼。落水狗?他堂堂威遠候世子什麼時候成落水狗了?
穆青衣同樣望她,眸子裏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落水狗,說的就是你,咋滴?!
你這潑!婦!
就潑了,你能奈何?世~子~爺~
夏儀征忽地別過臉,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揍人。
「打狗這種事交給下人便是了,你跑來幹什麼?平白失了身份。」定國公佯怒道。
「不打瞅瞅也成,長長見識。」
「不要欺人太甚!」夏儀征忽然暴怒,將穆青衣和定國公都嚇了一跳。
「閨女啊,咱還是適可而止吧,狗急了咬人……」
「兔子急了才咬人,狗急了會跳牆,再者,狗本來就會咬人。」
「穆!青!衣!」
「啊?咋?」穆青衣望着他,無辜的眨了眨眼。
夏儀征死死盯着她,像頭憤怒的獅子。
莫非……你不會咬人?
我會不會咬人,你要不要試試?
呃……算了,信你便是。不過啊,會咬是本事,但不要亂咬啊……
穆!青!衣!
眼神交流尚未結束,夏儀征便拂袖而去,可惜很快被侍衛團團圍住。
「兔子急了會咬人啊……」穆青衣含笑盯着夏儀征的背影,食指輕按嘴唇,喃喃道。
定國公聽了那話,毫不猶豫的揮退了侍衛。正好他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就這樣罷。
走到院中的夏儀征忽然頓住腳步,扭頭惡狠狠瞪着穆青衣。
你給我等着。
繼而轉身離去。
穆青衣撇了撇嘴,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單單為他那樣一副好皮囊惋惜。
「對了,北門方家過幾日有喜事,你既閒來無事,不妨陪爹爹瞧瞧去。」
北門方家?是哪家?穆青衣疑惑的眨了眨眼。
定國公卻恨不得咬了自個兒的舌頭。寶貝閨女方才被退婚,這會子卻讓她出席婚嫁宴席,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麼?
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珠,定國公又道:「北門方家曾是望族,如今卻已然凋零。老光祿大夫去世後,這一代僅僅出了個五品的少府,在舉業上也無甚成績,不去也罷……後日陪爹爹去普渡寺上香吧……」
上香不是女人的是麼?穆青衣瞥了他一眼:「婚宴麼?聽起來不錯,去瞧瞧也成。」說完轉身便走。
定國公:「……」
閨女啊,好歹俺是你老爹啊,給點面子成不?
出了書房,海棠便活了過來:「姑娘,您真厲害!」語氣十分欽佩。
掃了她一眼,穆青衣沒有答話。海棠見狀吐了吐舌頭,亦不言語。
在垂花門的遊廊抄手上,遇見了世子穆青祺和幼弟穆青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