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
夏儀征站在穆青衣一步半的地方,伸手就能夠到她。海棠擠在兩人中間,她比穆青衣高許多,正好擋住夏儀征不善的目光。
方程立在穆青衣側後兩步遠,視線在穆青衣和夏儀征之間流轉。穆青祺在夏儀征身後,方才被夏儀征撞倒,小廝正手忙腳亂的扶他。
穆青祺甩開扶他起來的小廝,沉着臉對夏儀征道:「世子,你究竟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夏儀征微愣。他衝上來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的要個說法而已。他是她的未婚夫,她怎麼能視而不見?假裝的也不行!可這種話當着這麼多人他怎麼說的出口?
「你、我、我想和大小姐說幾句話,你們都閃開。」
「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穆青祺寸步不讓。
那種話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他還要不要臉面?夏儀征微怒:「不行,你們都閃開!」
「世子有什麼話在這裏說也是一樣,小女子洗耳恭聽。」穆青衣無奈道。按着架勢,演變下去一定是群毆啊!
「洗耳恭聽?」夏儀征面露譏誚,「哄傻子呢你!跟我去那邊,我有話說。」他指了指院中露天的石桌。
「君子坦蕩蕩,世子有什麼話還是在這裏說吧。更何況男女有別,世子便是不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姐姐。」穆青祺怒火中燒,卻始終顧忌夏儀征的武藝和客人身份。
「我夏儀征就是小人,就是蠻不講理,怎麼着了?」夏儀征斜了穆青祺一眼,腳一勾將他放到,手一曲越過海棠抓住穆青衣的肩。眾人回過神時,穆青衣已經被他鉗制。
夏儀征擒住穆青衣的雙手,另一手攬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輕道:「爺讓你過來,為什麼不過來?嗯?」
「夏儀征,放手!」
「哼,有本事就來追啊!」說着就要跑。
「爺,世子爺,侯爺在裏邊啊!」
蘭舟的哭嚎給美的冒泡的夏儀征當頭一棒,他整個人剎那間從飄飄然的仙境跌入十八層地獄。
「爺怕什麼,她是爺未過門的媳婦兒!」怕爹的夏儀征逞強道,說着還把穆青衣抱緊了幾分。
穆青衣垂着頭,柔軟的小手反掐他的手背,她忽然後悔讓海棠給她剪指甲了,就應該留着又尖又長的指甲摳他!饒是如此也讓夏儀征疼的抽氣。可他卻不放手,反對穆青祺等人道:「老傢伙來又能怎麼樣,我搶的是我媳婦兒!」
「夏儀征你這個混蛋!姐姐絕不會嫁你!你這個登徒子、浪蕩子!」穆青祺氣的胸口疼,可又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激怒那頭瘋狗,誰知他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府中侍衛雖多,可能從夏儀征手下救出人來的還真沒有!
誒等等!這不就有嗎!
「方師傅,請您救救姐姐!」
方程好像這才抬頭,他看了眼夏儀征,目光隨即落在被夏儀征鉗制的穆青衣身上。她在夏儀征手裏,那對比就像大狼狗和小奶貓,光看着就讓人揪心。被捉的她沒有尖叫沒有哭鬧,她沉默的低着頭,額前劉海下垂,擋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
他點點頭,朝夏儀征走去。
「哼,打得過我夏儀征的人還沒出生!」夏儀征嘴裏狂,心裏邊卻提高了警惕。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年輕的方師傅是習過武的,從走路的樣子看,武學造詣還不低。但這並不是他警惕的原因所在,他警惕他,是因為他從沒見過方程的武功——他走路的韻律好奇怪!
這個傢伙,有點難纏。
包圍着夏儀征的侍衛們都自動散開,留出不小的空地來給方程施為。
方程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無數雙眼睛,從他上前的第一步起,四周就安靜下來,似乎連空氣都粘稠了些,不少人仿佛被掐住了喉嚨,呼吸漸漸急促。
趕來的威遠候看見這一幕,攔住焦急的定國公,眼神有詫異,更多的是興奮。
定國公臉色陰沉的像天底下的人都欠他好幾百萬兩銀子,盯夏儀征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你家小子到底什麼意思?」
「大概,看上你閨女了。」威遠候摸着下巴,那裏剛長出一小撮鬍子。
定國公和蔣氏的女兒被他小子摟在懷裏,這真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