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衣一愣,旋即猛地搖頭,方程又氣又心疼,正要附身去吻她,不料外頭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你的丫鬟。」方程道,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她的丫鬟來了,說明紀閔做的很好,這事再也牽扯不上穆青衣了。但一方面他又忍不住埋怨紀閔動作太快,弄的他都沒時間安撫自家受傷的寶貝。
「我晚些再來。」說着方程緊緊的抱了抱她,在丫鬟推門進來之前鬆開。
海棠和牡丹慌慌張張推開門,一進門就往內室跑,正看見立在床邊的方程。兩人一怔,因心神恍惚一時沒認出方程,只當是哪家的少爺,還以為走錯了房間。正要道歉,一錯眼,看見外在床上的穆青衣,再回頭一看,竟是方程,霎時嚇的魂飛魄散。
「別發呆了,你家小姐現在哭成了淚人,王府的人很快就會過來,還是想想怎麼解釋吧!」方程見兩個丫鬟面無人色,顯然是嚇的不輕。雖然這種事擱誰身上都不可能做到古井無波,可方程就是厭煩——若是青衣身邊都是這樣的人,半點事也經不得,他如何放心?!
他眉頭大皺,終是放心不下,索性將理由藉口說辭也給一併說了,還強要兩個丫鬟非記住不可。
海棠和牡丹兩人心裏頭鬧成一團麻,哪裏聽的進什麼敷衍塞責的話來?兩人愣了一會兒也回過神,又想起紀閔說的自家姑娘遭人輕薄的話來,此刻又見方程理直氣壯的編理由誆騙王府里的人,直將方程當成紀閔口裏的混賬。兩人對視一眼,又掃了眼床上低聲抽泣的穆青衣,一個眼神交流,同時抄起一旁的傢伙物什,齊齊朝方程砸去。
「你們在做什麼?」兩個小丫鬟哪裏能傷到方程?可她們的舉動卻讓方程勃然大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知道關心你家小姐!你們若是小心些又何至於遭了那混賬的害?穆家養你們到底是做的什麼的?!吃白飯嗎?!」
「你、你這個登徒子,臉皮也忒厚了些,竟做出這等賊喊捉賊的事來!我要是你,早買根草繩吊死了清淨!」
「夠了!」
牡丹怒火攻心,也不管穆青衣就在一旁,張口便罵。結果沒惹來方程的訓,反倒遭了穆青衣的吼。
「姑娘……」牡丹住了嘴,海棠瞄了瞄方程,大着膽子試探着朝穆青衣挪去。見方程沒有阻攔的意思,一個箭步衝到穆青衣跟前,忙將她上上下下打量。
「你們都出去,我一個人待會兒。」穆青衣背過身不看誰,冷冰冰的吩咐。
「姑娘,您這……」
「你們兩個聽着,待會兒若是有人來問,只說是端親王府的小少爺衝撞了青衣,她才這般哭泣不止的,可明白了?」方程又一次囑咐。
(紀閔:「阿嚏!是誰在想爺?」)
「登徒子,自己做下的事偏要推的旁人身上,窩囊!沒擔當!」
方程這才聽出味來,敢情紀閔根本沒將整件事解釋給這兩個人聽啊!可他現在也沒空給她們解釋,他離開眾人視線已經很久了,夏儀征不論,二皇子七皇子卻是盯着他的,倘若他出現的太遲,指不定要在這上頭做起文章來。他個人名聲是小,可累及穆青衣,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於是,他只得威脅:「倘或錯了一個字,你家小姐的閨譽便毀在你們手頭。到時也不必我出來了,穆家便第一個容不得你們!」
海棠和牡丹不知他要幹什麼,想抵回去又怕他真做手腳毀了穆青衣的名聲,猶豫間,方程已經翻窗出了屋子。
兩人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都落在背對着她們的穆青衣身上。
「姑娘,究竟發生了何事,您總該說給奴婢聽,奴婢也才曉得如何行事啊!」
穆青衣默然不語,兩個丫鬟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出聲,又待勸,卻尚未開口,穆青衣已道:「照他說的去做。」
他要的,她都會給。
只是這妻,這白頭偕老,她怕是要辜負他了。
不出一刻鐘,端王府果然來問。來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端王妃、七皇子和紀閔。海棠牡丹慌忙見禮,問起時,略一猶豫,終是將方程囑咐的那些一一說了。
端王妃又近前看了看穆青衣,雖穆青衣只露了個臉,但瞧見她雙目紅腫,絕不似衝撞那般簡單。端王府心中一凜,多年後宅練就的一顆玲瓏心很快猜了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