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消息之後的第一時間,蔣干就展開了行動,他首先做的並不是到樂進那裏去求證事情的真偽,而是暗暗聯絡與他關係比較密切的軍中將領,準備乘着樂進投降之時乘機發難,又暗中給曹丕寫了一封信,將樂進瞞着眾人準備暗暗投降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並且命人連夜送到曹丕的手中。
這時候的下邳城雖然沒有直接遭遇到趙雲的攻擊,可是在外圍的陣地上,戰鬥進行得也十分激烈,楚軍節節敗退,這些日子以來一連損失了上萬人,消息傳來之後更是人心浮動,朝廷之中的一些官員也都心思活躍,暗暗聯繫親朋好友,決心不再重蹈許都時的覆轍,乘着秦王大軍到來之際暗中策應投降,這讓曹丕現在的心情很是不好,整天都窩着一團火,幾乎是見誰就朝水發泄。
而就在這時,不知道何時開始,在坊間悄悄流傳着一則流言,琅琊郡的守將樂進在危如累卵的局勢下,竟然暗暗準備向敵軍投降。
「哼!簡直就是荒謬,樂文謙對我一直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有投降的念頭?這絕對是敵軍的反間計,這樣簡單的伎倆難道爾等還看不出來?」
在有人向曹丕暗中稟報這則流言的時候,曹丕冷笑一聲,對着稟報之人大事斥責道。
然而在第二天一早,曹操的臉上就現出了懷疑的神色,因為擺在他案頭的,是他的心腹大臣蔣乾的一封書信,蔣干在書信中以十分肯定的語氣揭露了樂進即將投降的陰謀,甚至連雙方接頭的時間地點都探查的一清二楚,並且請求曹丕同意他有緊急處理此事的權力,否則的話,一旦被樂進得逞,下邳城將會面臨趙雲和麴義在兩個方向夾擊的局面,到了那時,下邳城別說一個月,恐怕三天都難以堅持下去。
「蔣干是我麾下最得力的人才之一,一向被我倚重,而且為人正直,絕不會隨意污衊軍中大將,這樣說來,難道樂進真的有投降的嫌疑?此事我定需謹慎,因為一旦決策失誤,將會帶來難以預估的後果。」
曹丕暗暗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魯莽行事,需要派一個穩重縝密之人前往琅琊,好好調查此事,決不能冤枉好人,當然也絕不能放走壞人。
可是沒想到就在這時,只見心腹護衛展飛來到面前,面色很是不好看,不由開口問道:「展飛,你的神情為何如此異常,莫非是生了病不成?」
只見展飛搖頭說道:「其實只要國家安然無恙,即便末將生了病這倒也沒有什麼,可是現在的關鍵是,唉,不說也罷,說了徒增傷感和憤怒。」
「到底是什麼事?快說。」曹丕見展飛說話吞吞吐吐,心中的怒火立刻就上來了,沉聲喝道。
只見展飛哆嗦了一下,默默想了片刻,最後還是搖頭說道:「還是不說了吧?這並非是什麼好消息,主公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如果聽說這一點,肯定會氣到不行。」
「要你說便說,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再者說了,本王什麼沒經歷過?你也跟了我那麼多年了,何曾見過本王會被什麼消息所擊倒?」
「諾!既然如此,末將就說了」,展飛咬了咬牙,然後一臉愧色的說道:「首先還請主公恕罪,昨天晚上末將在休息期間,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賊,那人輕手輕腳,末將睡得又死,竟然沒有絲毫察覺,今天早上一覺醒來才發現,所幸並沒有丟什麼東西,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末將的書案上竟然多了一封書信,這封書信,這封書信竟然是......」
「是什麼?」看着展飛猶豫不決的樣子,曹丕心中無比的急躁,連忙問道。
「唉,主公還是自己看吧。」
展飛沒有再說,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到曹丕的手中。
曹丕詫異之下接過書信,發現竟然是樂進寫給麴義的書信,這封書信寫得很是匆忙,而且還有許多地方遭到塗抹,很明顯是寫信的初稿,相信後來遞給麴義的,一定是抄寫的工整的定稿。
「呈送麴刺史台鑒,末將本為漢臣,因為受到曹公之恩,這才傾心相報,卻不料曹丕逆子背叛父親遺志,高祖遺訓,竟然逼迫天子封王,大逆不道,背棄人倫,深為可恨,末將早有投降之心,怎奈身邊頗有掣肘,一時不能行動,如今對方已略為放鬆,末將乘此機會,向秦王及使君表達投誠之意,還望使君速做決斷,以免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