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芮汀絲從五歲起就是生活在塞爾溫莊園的地下密室里,她唯一的玩具兼首飾就是一條長長的鐵鏈,一頭連着屋角,一頭連着她的手腕。
她不會說話,通俗點來說就是個啞巴——她大概是巫師界唯一的一個啞巴,連聖芒戈的魔藥都不能令她長出可以發聲的聲帶。
從結果來說她和啞炮沒什麼區別,塞爾溫把她藏了起來,避免被任何人看到,對塞爾溫的任何一個人來說,埃芮汀絲都是恥辱——一個父不詳的啞巴。
埃芮汀絲的母親安娜絕口不提孩子父親是誰,埃芮汀絲很少見到她,就頻率來說,和她最親近的應該是大舅阿瑟,阿瑟幾乎每兩天就要來密室一次,辱罵埃芮汀絲和他的妹妹安娜玷污了塞爾溫的榮譽。除了大舅,埃芮汀絲的母親安娜一個月固定來見她一次,冷眼看她身上留下的阿瑟的拳打腳踢,然後嘲笑她這樣都不能魔力暴動。
埃芮汀絲還有個二舅,他是塞爾溫現任的家主,也是大舅抱怨的主要話題,他和埃芮汀絲長久以來保持着和諧共處,因為這位二舅壓根就從沒去看過埃芮汀絲,埃芮汀絲甚至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聽阿瑟說,塞爾溫家族之所以會留着她,只是想等到她十一歲生日那天看看有沒有奇蹟發生,就這樣,都還是母親安娜竭力勸說大舅的結果,如果不是她,埃芮汀絲剛生下來就該被送去麻瓜孤兒院了。
但是埃芮汀絲寧願那個時候安娜沒有阻止阿瑟,她應該能在麻瓜世界活得很好,聽說那裏有很多像她一樣的人——最不濟活下去是沒有問題的,阿瑟總是威脅她,即使十一歲生日過後塞爾溫家族把她悄悄送走,他也會找來殺了她——塞爾溫的榮譽不容玷污。
埃芮汀絲有個秘密,一個讓她不想死的秘密——但是沒有魔法,她甚至連塞爾溫莊園的大門都逃不出去。
她想了很多辦法,關於如何逃出這裏,她用了一年時間來做準備,設想了成千上萬種可能——獨獨沒想到,十一歲這年,她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
安娜衝進密室的時候滿臉都是淚,嚇了埃芮汀絲一大跳,她又哭又笑,抱着埃芮汀絲連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女兒,不可能是個啞炮!」
她把霍格沃茨的錄取信拿給埃芮汀絲看,淚水把這封信打濕了大半,埃芮汀絲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模樣,即使是她心情不好抓着她又吼又叫的時候,妝容也是一絲不苟,可是現在,淚水把她棕色的鬈髮粘在臉頰,眼周的妝也花掉了,一雙眼又紅又腫,看起來滑稽又可憐。
這時,阿瑟也進來了,他看起來失望極了,還在對着安娜的背影怒吼:「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她是個啞巴,就算有魔力又怎麼樣?送她去霍格沃茨只是丟我們塞爾溫的臉!」
埃芮汀絲注意到阿瑟少見的沒有酒醉,或許他是為了能清醒無誤的在這一天殺掉自己。
阿瑟身後還有一個人,從他的棕色鬈髮上看,這個人應該就是安娜的二哥,埃芮汀絲的二舅——塞爾溫家族的現任家主了。
&霍格沃茨一定有辦法讓她念魔咒,既然他們選擇了她,就一定有辦法!」安娜轉過頭大叫道。
&格沃茨?你相信鄧布利多那個老瘋子?你以為他會幫你嗎?拉倒吧——他恨不得把我們全都關到阿茲卡班去!」
&嘴——阿瑟!被關進阿茲卡班的只有你!」
阿瑟看起來被激怒了,他抽出了魔杖,有人卻阻止了他:「住手,阿瑟,我不允許塞爾溫的人對自己人動手。」
&麼你是怎麼說——阿諾德,你也要送這個小鬼——這個父親很有可能是麻瓜的啞巴小鬼去霍格沃茨丟人現眼嗎?!」
&的父親比你優秀一千倍一萬倍!別說檔次,你和他甚至不是一個種族!阿瑟,你這頭豬!」安娜臉色漲紅,看起來比她自己受了侮辱還氣憤,埃芮汀絲毫不懷疑阿瑟要是再說一句,安娜會毫不猶豫地撲過去撕了他。
&瞧瞧吧——阿諾德,這也叫自己人?」阿瑟嘲諷地說。
&瑟,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阿諾德說,他的中長發優雅地用絲帶綁在腦後,右眼上戴着一片單片鏡片,褐色的眼睛在鏡片後閃着精光。
這裏所有的人都是棕發褐眼,只有埃芮汀絲黑髮黑眼,她是那麼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