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早,太陽剛一落山。今天是初一,月亮例行每個月都來的休息。整個洞庭湖就像掉進黑窟窿里,說伸手不見五指毫不過分。
水面上除了湖水起伏的聲音,沒有其他聲響。遠處水寨裏面不時響起大聲的吵鬧,和女人們的尖叫,海盜不允許女人上船。不過到了長江裏面之後,似乎有些改變。為了穩定軍心,藤原忠一允許士卒們帶一部分掠來的女子上船。
這些女子都是江州人,江州城被破的時候被掠了來。現在她們都成了營妓,今天打了大勝仗藤原當然要犒勞一下有功將士。女人,就成了很好的獎品。
「他娘的!這麼冷的天氣,還讓我們出來巡哨。凍死我了,唐國的鬼天氣比北海道都難熬。」小冢智三郎一邊裹緊身上的衣服,一邊抱怨道。
「哎……!誰讓咱們命不好,別說了來船艙裏面躲躲。這鬼地方,能有什麼?」大野浩二看了看漆黑如墨的洞庭湖,拉着小冢智三郎進了船艙。這麼黑的天,就算是有人來也看不見。能分辨有沒有人來,只能靠耳朵聽。與其在這裏受凍,不如在船艙裏面還暖和一些。
兩個人進了船艙,大野浩二變魔術一樣的從船艙裏面搬出來一壇酒。在油燈的映照下,雲家蒸酒四個大字清晰可辨。
「呦……!這可是唐國的好東西,哪弄來的?」小冢智三郎眼睛立刻就直了。這種好酒,張十三送給藤原忠一不過二十壇。不知道大野浩二怎麼弄來的!
「頭領船上偷的,不要聲張。今天晚上,咱們哥倆兒就把他喝光。」說着大野浩二又從船艙裏面拿出兩條鹹魚,居然還有一隻雞。小冢智三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鹹魚還好說。可肥雞就難得了,平日裏只有頭領一級的人才有得吃。他們這些小混混,連雞骨頭都吃不上一根。
小冢智三郎最喜歡喝酒,現在美酒當前,怎麼還忍得住。拍開封泥,深深吸了一口酒香。倒了一碗之後,仰頭就灌了下去。大野浩二笑眯眯的看着,把那隻肥雞往前推了推。
「呦西!」倭國人沒有給自己倒酒的習慣,可小冢智三郎現在不在乎。這酒實在太夠勁兒了,喝在嘴裏好像是在喝一團火焰。一碗酒下肚,好像整個身體都在燃燒。酒糟鼻立刻變得紅彤彤的,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這唐國的酒的確很烈,看着眼前的肥雞。小冢智三郎覺得應該吃快肉,壓壓酒氣。
雞腿剛剛撕下來,肋下就是一疼。眼前大野浩二的臉,忽然間變得猙獰起來。
大野浩二手裏的肋插,一擰一送!小冢智三郎就倒在地上開始抽搐,順着第三根肋骨往上扎就是心臟的位置。大野浩二心裏很清楚!小冢智三郎的功夫不差,如果不用酒灌醉,絕對不可能這麼順利得手。害怕小冢智三郎不死,大野浩二又用肋插狠狠的捅了幾下。直到小冢智三郎一動不動,這才罷手!
打開船艙,把小冢智三郎的屍體拉到外面。「噗通」一聲扔進了水裏!大野浩二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用力劃着漿。點點燈火的水寨,離他越來越遠。
「出來!」大野浩二對着船艙裏面說了一句,說的居然還是大唐話。船艙裏面想起嘻嘻索索的聲音,在一堆漁網下面鑽出來個少女。
「快換上衣服,只要划到岸邊。咱們就自由了!」
第二天早上,藤原忠一發現少了一條船。雖然是搶來的小漁船,上面只有兩個巡哨的人,可這也是大事故。派人出去找,船沒有找到卻找到了一具屍體。這具屍體,正是船上負責巡哨的人之一,小冢智三郎。
「巴嘎!一定是唐人幹的好事!」藤原忠一立刻就怒了,他認定這是唐人對昨天大戰失利的報復。明刀明槍不是對手,就半夜來人黑了自己的手下。可憐的大野浩二,一定是被水匪們抓走了。希望他不要死的太慘!
唐國水匪襲擊了自己,還殺了自己的人。這是不能容忍的,藤原忠一決定去找張十三。他要讓那些唐國水匪付出代價!
藤原忠一氣勢洶洶去找張十三的時候,身穿唐人衣服的大野浩二正從船上跳下來。從船艙裏面拽出一個沉重的包裹,拉着少女走上了官道。
「小嬋!咱們到了岳州城雇一輛馬車,不用多長時間就能回到山東。我老家在即墨嶗山腳下,如果不是十二歲那年被倭國人掠走,我還生活在那裏。」大野浩二似乎很興奮,拉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