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騎兵甩掉輜重,一陣風似的向馬邑趕過去。時間就是金錢,呃……或許不對,時間就是生命。雲浩和這八百騎兵是在和生命賽跑!
炒麵這時候發揮了很好的作用,一口炒麵一口水。人不用下馬,就可以在馬上完成進餐。至於嗆風會導致肚子疼,這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灰頭土臉的雲浩出現在馬邑時,感覺屁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兩條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下馬之後感覺大地都在晃。走路好像喝醉了酒的醉漢,需要人攙扶才行。
王威看到雲浩微微額首,事實上他對雲浩頗為忌憚。早在幾年前他還是一個孩紙的時候,憑藉半部《三國演義》,就受到了當今聖人,已經死去的楊素,還有宇文述的關注。更別,李淵已經拿雲浩當孩子養。這貨進晉陽留守府,連通報都不用。
「不知道雲校尉來此,有何貴幹?」李淵給雲浩謀了鷹揚府校尉的名頭,理論上雲家莊子上的府兵,都歸雲浩管理。可雲家莊子常年發展工業,壯丁們每天忙着上班兒。種地的都沒幾個人,更別提訓練,哪裏還有傳統意義上的府兵?
「副留守大人,這是留守大人手令。要大人將馬邑居民遷往晉陽,不得有誤。」雲浩拿出李二給他的手令。手令是李二寫的,不過那方晉陽府留守大印是真的。
王威拿過文書仔細看了一遍,怎麼琢磨也沒明白李淵這麼做到底是為了個啥。憑城拒守,這是中原步兵的傳統優勢。畢竟突厥人的馬再快,也跳不上城牆來。為什麼要將民眾全都弄到晉陽去?
要知道人離鄉賤故土難離,雖然馬邑這地方算不得好。但好多人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馬邑城裏,想讓他們離開那是千難萬難。李淵這麼做,就不怕激起民變?
王威拿着這封手令左右為難,李淵這是在搶奪人口。馬邑城裏不下二十萬人,這就不是二十萬人。而是一大批財源,兵源……,如果為李淵所用,那後果不堪設想。本想一口回絕,但聖人的南巡讓他有些拿不準主意。
大隋正在多事之秋,聖人卻甩下富饒的關中山東。去了他所思念傾慕的江南,隨行的還有數十萬隨駕的官員,禁軍,驍果!聖人這是要幹什麼?放任北方糜爛,坐保江南半壁?那些出身關中的丘八們會聽?那些根植於關中的門閥勛貴們會聽?放任北方糜爛,那自己怎麼辦?主人都沒了,狗還有個屁的面子。李淵要殺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臉沉的好像是水,猶豫緊張,腮幫子咬的好像石頭一樣硬。額頭青筋暴起,隱隱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
雲浩見到王威這個樣子,知道他腦子裏正在天人交戰。走上前深施一禮道:「王大人,可否借一步話?」
「呃……!好!」王威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二人來到旁邊的耳房,雲浩看到左右沒人,躬身道:「的知道大人心裏煩悶的是什麼?現在北方糜爛,聖人又南巡。突厥人在這個時候來,就是想趁亂劫掠財富。遷走馬邑百姓,可以讓他們免受異族的荼毒。更能讓突厥人撲個空,您只要將風放出去,突厥人或許會退兵也不定。」
「突厥人會退兵?」這個誘惑對王威非常巨大,現在他手下的兵將過半都調到長城上去了。戰事依然吃緊,太守王仁恭親自守在長城上,生怕突厥人會破關而入。如果突厥人退兵,那真是太好不過的事情。
「就算突厥人不退兵,憑良心就這兩三萬人馬。副留守大人有信心守住馬邑?一旦破城,您是帶着這些百姓跑,還是您自己走。
突厥人破城,屠城劫掠簡直是家常便飯。一旦發生這樣的慘案,必將是舉國譁然。到時候,這個國唐公可不會背。王大人,您想想,您的腦袋能頂的動這麼大的雷?到時候,唐公斬了您的頭以謝國人,這是應有之意吧!
就算您體恤百姓,敗退的時候帶着這些人走。可您想想,這是十幾萬人。別十幾萬人,就算是十幾萬隻羊,您得派多少人去趕?這些人有老有少,有青壯有婦孺。一旦被突厥人追上,怕是大人您都逃不掉吧!」
雲浩想了一路怎樣服王威,現在最大的阻礙就是王威肯不肯受命。他是副留守,又有皇帝大人做後台。真就不尊李二的假手令,雲浩也不能將他怎麼樣。
王威聽了雲浩的話,狠狠打了一個哆嗦。這子的沒錯,事情如果這樣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