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讓魏野不痛不癢地哼了一聲,再懶得做更多的表示。
身後,馬蹄輕響,魏野不用回頭都知道來的是誰,隨隨便便地一揚手:「這邊的活計,本官已經包圓啦,想刷功勳值,請待下回怪物刷新。」
而策馬而來的人,也非常配合地一戳就跳:「誰在跟你說這個!你下的好軍令,讓守軍燒屍體也就算了,為什麼不許他們取下首級報功?沒有首級為證,怎麼請功?要不是你領着他們大勝了一場,這城裏的守軍又都是些戰五渣,光這件事就夠他們鬧一場的!」
「咱們帶領的馬軍有沒有不滿?」
「他們倒沒有——畢竟我的部下、你的部下,差不多就像是剛建立的私軍,還沒有什麼給洛陽那個朝廷報功的意識。我不是在和你說這個!」
魏野這才撥轉馬頭,向着滿臉氣鼓鼓的何茗一笑:「咱們的部下沒有意見不就沒事了?至於番和守軍,有我在此,犒賞少不得他們的!」
說着,他將手一招,一張賬單應手飛落何茗臉上:「這是狼牙國際縱隊那邊送來的過期汽油賬單,雖然不能拿來當內燃機用油,可拿來辦露天火葬卻是剛好——這筆開支,當然還是從貴教那邊走~」
氣急敗壞地將臉上蒙着的賬單一把扯下來,何茗看着魏野的臉卻是一臉嚴肅:「第一陣,那什麼賀蘭公輸得不輕。接下來,只怕後面的仗就不這麼好打了!」
「難打還是好打,我們說了不算。」魏野輕輕擺了擺手,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羌軍大營上,「我這個死對頭都殺到了鼻子底下,那位妖神還能裝看不見。要麼他縱慾過度、腎虛到眼神不好,要麼他在這場戰爭中,有別的更重要的利益要爭取。總之,這事情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仙術士淡淡語調聲中,胯下青騅卻微微移了移步子,凍土上,有些涓涓的血水在緩緩流動,絲毫沒有上凍的跡象。
……
………
就在魏野語帶譏誚地說起賀蘭公的時候,羌軍大營那一座中軍大帳中,斜斜半躺在冰晶御榻上的賀蘭公,也正以手撐額,看着下頭跪了一地的祭司、帕夏、伯克、埃米爾們。
象徵着白帳主與屍林君的兩顆頭顱,都是雙目緊閉,只是唇角都噙着諷刺般的微笑。
「都來說說看吧,今天這場打得很難看的仗是怎麼回事?」
那些平素里歌頌起神明就滔滔不絕、口水多過聖油的祭司;那些平日裏一提起神明就挺胸凹肚,自以為比旁人高人一等的羌部貴人,面對着面前這位親身來到人間的神明,他們時刻掛在嘴上,向他祈求神跡的巴赫拉姆,眼裏只有恐懼,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沒人敢接他這位大神的話,所以只能屈尊大神自己自問自答:「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羌人的勇武,羌人的射術,吹噓起來就是什麼青天下的雄鷹——遇到比你們更狠,更來去如風的對手,你們也不過就是這樣。哪怕是一群牛、一群羊、哪怕一群豬,放到番和城下,漢軍殺起來也沒有這麼利索順手!」
恭聆大神訓話的羌部軍將們,想着臨陣觀戰時候,番和城上那如收割麥子一般收割人命的可怕攻勢,很想為自己和早就化為外面那些大火堆燃料的部下們辯解些什麼。但是感受着大帳中那股無形的威壓,他們只能選擇沉默。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當初霍去病帶着漢軍,會殺到西域來;我不知道在這個漢朝都顯出疲敝之象的現在,愛管閒事的仙道中人也會有……」
那不知道是抱怨還是自嘲的話語,淡淡地從賀蘭公的嘴裏冒出來,讓滿大帳跪地俯首的貴人們神色更顯惶恐戒懼。所有的人都將額頭有貼着厚厚的氈毯,將雙眼埋在兩手之間,不敢抬一下頭。
雖然安設着冰晶御榻,但四周還是陳設着青銅暖爐,絕少煙氣的獸炭緩慢地燃燒,然而那些熱氣絲毫不能將貴人們從遍體生寒的可憐境遇里拯救出來。他們只能顫抖着,讓冷汗浸濕了衣衫。
聽着他們心中至高的神,高踞在冰晶御榻之上痛心疾首的那些說辭,終於有自詡知兵的軍將一個頭磕了下去,大着膽子說道:「大君啊,妖人的邪法實在厲害,只有您掌握的,那來自天堂的神聖力量,才能夠幫助您的信徒抵擋邪惡的侵害。大君,為了宣揚您的榮耀,我們懇求您,賞賜給我們更多的神力的加護……」
第378章 ·便請洗劍血成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