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微垂着視線,睨着她,忽然道:「你大學在哪兒念的來着?」
周安琪頓了一下,隨即道:「意大利。」
商紹城說:「看來意大利比瑞士開放,你無所謂,我受不了。」
周安琪還納悶呢,他怎麼突然關心起她大學在哪兒念的,聞言,頓時一陣心塞,明明早就想好要揶揄人,偏偏還一本正經的套她墊了一句話。
心底已經委屈又焦躁了,周安琪想發脾氣,卻想起周硯之囑咐她的話,對付商紹城這種人,宜軟不宜硬,所以她耐着性子回道:「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我拿你當好朋友。」
商紹城道:「好朋友分白天晚上,只有女朋友才不分,我可以不想那麼多,我怕我女朋友想太多。」
說着,他伸手把她撥開,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道:「我出來之前你趕緊撤。」
周安琪看着他高大迷人又決絕的背影,到底是大小姐脾氣,忍得了一次忍不住第二次,當即滿腹怨言的說道:「知道你不舒服,我二話沒說,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又倒了好幾個小時的汽車跑過來看你,你女朋友呢?她在哪兒呢?」
可能是自身海拔過高,商紹城躺着不覺得頭暈,可剛一站起來,太陽穴立馬突突直跳,本來就心煩,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不合時宜的抱怨,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滿眼打量的問道:「是我爸媽逼你來的嗎?」
周安琪跟商紹城四目相對,她忍着氣憤和心酸,不服的微微抬高下巴,生怕王冠會掉的模樣。
再看他,他擺明了要懟她自作多情。
確實不是商經天跟沈晴叫她來的,她都沒能跟他們聯繫上,她只是聽柴紅玉說商紹城在烏斯特高原反應很嚴重,臨時被送下山,她就馬上坐飛機趕過來了。
她一腔熱情,滿腹好意,可他……卻不領情!
商紹城等了五秒還不見她回答,他自己不耐煩,散漫中帶着幾分疏離的口吻說道:「別跟岑青禾比,你跟她不一樣。」
周安琪剛想說,我哪點比不上她?
氣都提起來了,可話音未出,房間中突然響起熟悉的手機鈴聲。
周安琪距離床頭櫃更近,隨意一瞥,她看到上面的手機屏幕在亮,來電人的照片處是岑青禾的臉。
真是越討厭什麼越來什麼,周安琪滿眼鄙夷和嫌棄。
商紹城重新走回來,手機拿在手裏,他卻沒有馬上接,而是催促周安琪,「你可以走了嗎?」
周安琪甩下一個不識好歹的眼神,頓時轉身往外去。
是看着她走出主臥,背影穿過客廳拐向門廊,商紹城這才滑開接通鍵,聲音一秒變成不自覺的溫柔,「餵。」
岑青禾熟悉的聲音打裏面傳來,撒嬌道:「怎麼這麼久才接?」
商紹城笑說:「剛打發走一個投懷送抱的。」
他可沒撒謊,岑青禾卻『切』了一聲,想當然的以為他在開玩笑,挑釁道:「別啊,長夜漫漫,沒人給你暖床怎麼行?」
商紹城走去洗手間,掀開馬桶蓋,「你倒真會疼人。」「那是,我多體貼。」說完,她又問:「你在上廁所嗎?」
他『嗯』了一聲:「怪不得夢見你,憋得難受。」
岑青禾道:「我是你膀胱嗎,這麼惦記我?」
商紹城輕笑着說:「夢裏你可不是這麼幫我解決的。」
她嫌他不正經,卻還是跟他煲電話粥。
商紹城躺在床上,身邊空蕩蕩的,嘆了口氣,他忽然道:「白眼兒狼,想你了。」
岑青禾問:「明天周六,要我過去找你嗎?」
商紹城低聲道:「算了,別來回折騰,我後天就回去了。」
岑青禾說:「等一下。」
他以為她要幹嘛,結果她去查了機票,「我看了一下,從夜城飛你那邊,最快四個半小時就到了,要不我明天就去看你吧?」
商紹城心裏又軟又心疼,滿眼溫和,他低聲道:「幾個小時都不用,這邊高原反應一般人受不了,你來了再放倒了,我還得照顧你。」
岑青禾說:「你是不是累了?我聽你聲音蔫蔫的。」
「嗯,有點兒累。」
「那我不拉着你聊天了,你早點兒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