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紀叡捏了塊點心放進嘴裏,目光,卻照舊停在她的臉上沒有移開的意思。
樂彤條件反射地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髒了?」
紀叡搖搖頭,「沒。」
兩人簡單而毫無營養的話,讓樂彤愈加地尷尬和不自然,幸好手裏端着碟子和杯子,不然,真的會連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置。
樂彤垂頭假裝心無旁騖地吃着點心,漸漸冷靜下來的大腦,開始琢磨起紀叡剛才那些話的含義來。
他說的周年紀念日是什麼?或是說,只是他用來打發那幾個高富帥的藉口?
寶寶說這男人有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談,所謂重要的事,指什麼?
他爽快地承認自己是笨蛋,是指那方面啊?在工作上,他其實精明得可怕,所以,笨蛋的範疇應該是局限於私事?
不過幾個最普通不過的問題,卻讓樂彤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碟子裏的點心都在不知不覺被她吃了一大半,幾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沒有一個有確切的答案。
可即使她找不到確切的答案,也沒打算要問紀叡。
因為,這些問題,她並沒有要細究到底的勇氣。
直覺覺得這些答案,會對她和紀叡的現況產生一些影響,說了出來,兩人關係不是變近,就是變遠。
但她卻覺得,現在這樣的關係和距離,是最讓她安心的,她只想,好好地保持着現況,不想作任何改變。
「樂彤!」
紀叡的想法,顯然與她不同。
以前他一直繞着樂彤轉圈,從沒想過要跨前一步,不是因為他對她沒異樣的心思,而是他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意。
現在,經兒子這番別有用心的刺激之後,以前一想到樂彤就會鑽進去的那條死胡同,轟地被炸開,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前面的景象,清晰而瞭然!
看清楚自己心意之後,紀叡毫不猶豫地邁開一大步,他要跨過那倒塌了的圍牆去追隨胡同之外美麗的景色。
只是,和他的堅定執着不同的是,樂彤在猶豫,準確的說,是在退縮。
「我去問問寶寶吃不吃點心!」樂彤分明是聽見了他的叫喚,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站起來邁步往臥室走去。
紀叡長手一撈一把將她扯住,樂彤垂眼瞅瞅他的手,輕聲說道,「寶寶才出院,不經餓的……」
即使她連寶寶都搬了出來,紀叡仍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喝了杯牛奶不會餓着的,而且,臥室裏面有即食的食物,他若真的餓,會拿來吃,你不用擔心。」
關於寶寶的自理能力和超強的生存能力,紀叡有足夠的自信。
「過來坐坐,我們聊聊。」紀叡又暗暗使了些力,想要把她扯回來。
樂彤卻像是腳下生了根,咬咬唇,決絕地答道。「紀總,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紀叡似乎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期,也不惱,也不急,只仰起頭看着她。
「死刑犯都有判緩刑的,何況,我不過是笨了點,罪不至死!我沒其他意思,只是想跟你隨便聊聊而已。」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樂彤若再拒絕,就顯得她擺譜端架子了。
想到現在的他重新又成了自己的僱主,而且,是自己最大的債主,她就算想擺譜矯情,也知道眼下決計不是合適的場合。
心頭那個理智的她,成功佔了上風,她後退了幾步,在原來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坐下,換上畢恭畢敬的臉面對着紀叡。
「紀總,說吧,什麼事!」
紀叡被她用如此生分的態度嫌棄得這麼徹底,心裏自然很不是滋味。
卻也知道,這些果,都是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對她肆意妄為所種下的因所產生出來的孽,即使局面惡劣殘破,也得由他自己親手一一修補收拾。
「樂彤,對不起!」一向高高在上的紀叡,像個小媳婦一般,十分鄭重地朝樂彤道歉。
既然要修補關係,首要的,就是態度要誠懇!
樂彤怔了怔,「紀總,你沒對我做什麼啊,幹嘛跟我道歉。」
看來,樂彤真是當農奴當久了,某天翻身讓她當主人,她還不習慣,還周身不自在了呢!
「我為我過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