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叡很清楚老爺子為什麼會用這一招來制掣他。
早在幾年前,紀叡還沒坐上紀氏總裁位置的時候,紀氏的工程,基本是外包給各大包工頭或者建築公司去做,也就是說,這些工地上的工人是編制外人員並不算是紀氏員工。又因其流動性大,工資多數以周結甚至日結形式,一般不會留下什麼憑證之類的。
但紀叡上任之後,考慮到這些員工落後的福利和嚴重的工傷問題,強制要求每個包工頭在承建紀氏工程的時候,都要按紀氏正常編制員工一樣,給每人購買正常的保險並給予相當的福利。
因此,這些看似還和從前一樣流動性極大的建築工人,其實每個月每出一分錢,紀氏那邊都有詳細的記錄。
而紀老爺子,因為久未涉及紀氏的內務,只想當然地以為,紀氏還沿用着從前一樣的管理辦法把工程外包出去,畢竟,這也是現時行業的慣常做法,反倒是紀叡現時的做法顯得標新立異了。
這個時候,明顯是被慫恿鼓動的近千名工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大樓看台上的紀叡。
紀叡雙目炯炯地掃過場外黑壓壓一大片的工人,雖是以一敵眾,卻因有理在手,不過簡潔的兩句話,便把眾人囂張鼓躁的氣勢強行壓了下去。
台上台下兩方沉默地對峙着,不過數秒,台下那大片的工人便結束了沉默,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紀叡再次拿起擴音器,對着台下說道,「我紀叡不是蠻橫的人,知道誰都難免會鬼迷心竅做錯事,現在,我給大家一個機會,左右兩邊,站到左邊的,表示主動承認錯誤,只要積極配合,紀氏絕不追究你們的責任。站右邊的,表示堅持你們自己的想法,我們可以按正常途徑繼續追討誰是誰非!」
紀叡的語氣十分平淡,卻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力,大片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原本站在紀叡身邊額頭冒汗的主管,這下,終於得以鬆了口氣掏出紙巾來擦了擦汗。
紀叡漠然從容地看着台下大片人群紛紛朝右邊站隊,突然聽見身後小李大叫聲,「總裁,小心!」
可是,小李這一聲叫喚,還是遲了,他那邊話音剛落,紀叡便感覺頭部被重物狠狠砸了下來,額頭一陣劇痛。
現場,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發生了更大的騷動,身後的保鏢,迅速聚攏了過來,其中一個,拿出手帕幫紀叡捂着直冒血的額頭。
紀叡沒有立即離開,目光凌厲地掃過台下好那幾個已被自己的保鏢團團圍住的男人,對小李甩下一句,「剩下的你來收拾!」便轉身被保鏢護着上離開了看台。
砸中紀叡的兇器,是一塊工地上隨處可見的磚頭,紀叡被保鏢送到附近的醫院做了急救措施,額頭被砸破了縫了近十針,除此之外,被砸中的頭骨還有些微碎裂的跡象。
醫生給紀叡診治完,額外交待到。「紀總,你還有輕微的腦震盪跡象,最好現在立即回家好好休息,這幾天儘量避免操勞,保持愉快的心情。」
紀叡隨意地應着,轉頭,額頭敷着紗布就回了紀氏,帶傷繼續完成手頭剩下的工作。
罷工事件,因為紀叡的受傷而成了惡意事件。
警方名正言順地介入調查,現場中,那幾個惡意鬧事的頭領,被當場帶回了警局接受調查,而那些自願站到右邊的工人,則按紀叡的說法,在登記認錯書上簽了名,紀氏概不追究,而他們非法所得的一千元則按紀叡的提議由警方沒收作為慈善基金捐贈至邊遠山區助學助貧。
一場看似對紀氏極為不利的轟動,最終,來了個驚天大逆轉,網絡媒體依舊報道了此次大事件,但紀氏,則由起初的被控方成了受害且公正的一方。
對這些媒體上的報道,紀叡無暇理會,因為,他要把手上的工作快快完成掉,呆會去接寶寶放學。
跟紀叡一樣,今天,是寶寶今年在幼兒園裏呆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寶寶就會有近一個月的寒假假期。紀叡一大早出門的時候,紀寶寶可是千叮萬囑,讓紀叡記得放學去接他。
紀叡信誓旦旦地保證完,小傢伙才肯放人出門。
眼看還有半小時就到下班時間,紀叡超人一般提前把手上的工作完成,起身收拾東西,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去聖英學園,扔在一邊的私人電話,卻在這時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