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僚走上台階,客客氣氣地說想求見君天瀾,那黑面侍衛只睨了他一眼,便一聲不吭地繼續守門。
官員們正手足無措時,那位投靠君天瀾的黃本興捋捋鬍子,想起被君天瀾藏在府中的沈三姑娘,便知這場國師府與相府的聯姻定是沒戲,甩甩袖子,先走了。
其他人見狀,只得三三兩兩的離去。
相府花轎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門可羅雀的國師府。
儀仗隊伍停了下來,眾人心中一咯噔,喜婆連忙提着裙子走上台階,塞了個紅包給門口的侍衛,試探着問道:「敢問這位小哥,國師大人他為何不出來迎親?」
「大人忙於公文,豈有時間迎什麼親!」那侍衛冷聲,推拒了喜婆的紅包。
坐在花轎中的張璃發覺不妥,掀開喜帕,撩開轎簾,只見國師府大門緊閉着,門下連盞紅燈籠都沒有。
四周有百姓漸漸聚攏來,圍着儀仗隊伍指指點點。
張璃緊緊攥住拳頭,在這些異樣的目光中,面色漲得通紅,忽然走下花轎,不顧弟弟張振理的阻攔,大步上了台階,捶打起那朱紅大門,高聲道:「國師大人,您這是何意?皇上賜婚,您將我拒之門外,是要悔婚嗎?!」
她的聲音中帶着淚腔,柔柔弱弱的模樣,令圍觀的百姓都禁不住心疼了幾分。
「縱然您是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也不能如此欺辱我一個小小女子!明明約好了的婚姻,您卻在當天悔婚,您置小女的名譽於何處?!您可知,今日您若是拒婚,我聲譽掃地,這京城,可就沒有人再敢要我了!您是要毀了我的一生嗎?!」
她淚流滿面,聲嘶力竭,細嫩的拳頭努力捶打着大門,最後哭泣着跪坐在地。
在場的百姓只瞧見她肩膀聳動,那聲嘶力竭的哭聲透出刻骨的疼痛,像是在這一刻,要將一生的眼淚都流盡。
深秋的風拂過,將她頭上的喜帕吹飛出去,與滿城金色的楓葉一同扶搖而上,孤獨地卷進九重天裏。
此情此景,令全城百姓動容,紛紛同情起這位名滿京城的相府大小姐。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丞相夫婦和相府的賓客被驚動,一起趕了過來,江氏心如刀割,連忙奔過去扶住張璃,拿帕子為她揩眼淚。
張岩倍感丟人,一張老臉不知往哪裏放,頗為惱恨君天瀾如此絕情。
張振理不知從哪裏弄了把大刀過來,衝着國師府高聲道:「國師君天瀾無情無義,在婚禮當天棄我姐姐不顧,真真是人中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一番話擲地有聲,引得群情激憤,一同聲討起君天瀾來。
張璃虛弱地靠在江氏身上,拿錦帕擦着眼角,低垂眉睫的剎那,睫毛間隙卻隱隱有暗光湧出。
國師他,果然還念着沈妙言。
甚至為了那個小賤人,將她拒之門外。
呵,他想娶她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嗎?
天底下,沒有這樣便宜的事!
今日若是他不開門,她張璃,誓要叫他名譽掃地,在這京城,再也待不下去!
修長的眼睫遮住了那一抹凌厲的狠光,她緊緊攥住帕子,有晶瑩的眼淚順着下巴滑落。
從百姓們的角度來看,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受害者。
國師府外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不知是誰帶頭起鬨的,竟開始往那大門上扔臭雞蛋、西紅柿等物。
正所謂法不責眾,所有人都騷動起來,即便國師發怒,又能怎樣?
場面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安安靜靜的國師府,終於出現了一絲動靜。
那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拉開了一條縫隙。
眾人扔雞蛋的動作頓住,屏息凝神看去,大門徐徐打開,身着玄色暗雲紋錦袍的男人,負手出現在了視線里。
他就站在那兒,一身風華,眉宇間的精緻與冷厲,鳳眸中的平靜與薄涼,同人們口中的負心漢形象,沒有一絲吻合。
而他像是生來就帶着尊貴的上位者氣息,他站在那裏,就沒有人再敢丟東西或者說話。
成百上千個前來圍觀的百姓,瞬間就安靜下來。
張璃擦了擦眼角的濕潤,眼底掠過精光,趕在他開口之前,緊走幾步,站在國師府的台階下,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