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林之中,他舉起的箭頭閃爍着詭異的寒芒,像是淬了毒,散發出藍瑩瑩的光澤。
「陛下,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旁的禁軍統領夏侯銘輕聲。
楚雲間回過神,盯着君天瀾的後背,許久之後,慢慢放下弓箭:「是朕心急了。」
林間殺聲大震,他靜靜看着君天瀾帶着人馬在狼群之中廝殺,一雙凌厲的漆黑眸子,不過瞬間功夫,便化為了素日裏的溫潤。
而樹林邊緣,沈妙言騎着雪白小馬來到一條溪水邊,心裏盤算着,庶叔生辰時,到底送個什麼東西好。
盤算來盤算去,她還是覺得送個大豬頭比較好。
她咳嗽一聲,看向夜寒:「這位大哥,你的騎射,想必十分出色吧?」
夜寒驕傲地挺直了胸膛:「那是自然。我們夜字輩的侍衛,都是主子跟前一等一個的高手。」
沈妙言歪了歪腦袋:「那你今天跟着我,可是你家主子的意思?他叫你保護我,聽我的話,是不是?」
「不錯。」夜寒點點頭。
他生了一張漂亮的娃娃臉,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實際年齡可能還要大一些。
「那你去給我打一頭野豬回來,我有用。」沈妙言傲嬌說道。
夜寒一聽,頓時語噎,合着這位沈小姐前兩個問題,都是在為這個命令做鋪墊。
這位沈小姐看着年紀不大,倒是蠻會挖陷阱使喚人。
他想了想,答道:「屬下若是離開,恐怕無人保護小姐。」
「我是做什麼用的?」添香挑眉。
夜寒再度語噎,這位添香姑娘可是府中一位潑辣的存在,他不敢招惹。
他躊躇半晌,最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屬下去打野豬,小姐在這裏等着,莫要亂走。」
「去吧。」沈妙言笑容甜甜地揮揮手。
夜寒走後不久,林子裏傳出一個傲慢的女聲:「什麼山,連頭鹿都看不見!害得本小姐跑了這麼久!」
沈妙言偏頭看去,便見沈月彤帶着沈府的幾個侍衛,正一臉不爽地騎着馬從林子裏出來。
沈月彤也看到了沈妙言,瞳眸微微一縮,注意到這裏只有她和添香兩人時,頓時膽子大了,催馬上前,聲音裏帶着恨意:「沈妙言,竹香昨晚死了,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沈妙言靜靜看着她帶人過來,聲音淡淡:「不知道。」
「她被國師府的暗衛,用一柄長刀,活生生插進了肚子裏,失血過多而死!」沈月彤緊緊盯着沈妙言,「那是我這一生看過最慘烈的場景!沈妙言,這條命因你而去,你就不會做噩夢嗎?你就不會羞愧嗎?!」
沈妙言與她對視,瞳眸之中,卻是分毫波瀾都沒有。
「竹香不是因我而死,而是因為二姐姐你。若非你叫她對我動手,她又怎麼會死?」
她的聲音很冷,在陽光之下,透着清寒,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冰冷惡鬼。
沈月彤怔了怔,她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沈妙言。
添香也是一愣,忍不住偏頭望向沈妙言,為什麼她覺得,這樣的小小姐,有點像是……主子?
氣氛一時間僵住了,許久之後,沈月彤的馬兒往後面退了幾步。
她在馬背上,朝沈妙言舉起弓箭,嫣紅的嘴唇咧開一絲微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今天就是你沈妙言的死期!你們兩個只要一死,誰知道是我沈月彤做的?放心,你的葬禮,本小姐會為你燒點紙錢的!」
語畢,她毫不猶豫地就放了箭。
添香正要上前阻攔,只聽得另一支箭穿破空氣而來,竟在半路中,硬生生將沈月彤的箭射落在地。
「是誰?!」沈月彤大怒,偏頭循着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位身着黑色勁裝的少女,正信馬由韁而來。
「慕容嫣?」沈月彤皺眉。
慕容嫣打馬來到她和沈妙言之間,聲音裏帶着幾分傲慢:「沈妙言和添香都是國師府的人,我不容許任何人,殺害天瀾哥哥的人。」
這番話她雖說的傲慢,可沈妙言和添香卻同時心頭一暖。
「慕容嫣,我勸你少管閒事。」沈月彤咬牙切齒。
「只要事關國師府,對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