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球賽還在繼續。
鰩鰩這支隊伍配合得極為默契,她連着擊打進五球後,耀武揚威般從呼莫邪面前策馬經過,挑釁般朝他投之以一瞥。
囂張的眼眸流轉,落在呼莫邪眼中,卻是明媚不可方物。
他面上仍含着不動聲色地笑,捻了捻編織成辮子的長須,修長雙腿陡然一夾馬肚,飛快朝前方疾馳而去。
君佑姬把藤球傳給了程酥酥。
此時,程酥酥前方並無安南國人阻擋,只要把藤球擊打進球網,就算是拿下一分。
很簡單的事。
可擊球的剎那,偏偏,她忽然在馬鞍上顛簸了下。
於是那藤球竟然筆直朝守門的安南國侍衛投去!
侍衛輕而易舉就抱住藤球,轉手投擲給了呼莫邪!
呼莫邪渾身氣勢外放,同剛剛那副羸弱模樣相距甚遠。
他一手拽着韁繩,一手握着球杆,如同穿花拂柳般繞開鰩鰩等人,微笑着把藤球擊向球網。
不知怎的,那一球力道極大,竟生生把抱住藤球的那位姑娘,帶的往後疾速倒退,生生撞倒了那座球網!
「阿橙!」
鰩鰩疾馳向那姑娘。
小姑娘乃是將門之女,平日裏功夫不下男孩子,她們隊伍每次與人比賽,這小姑娘擋下了不知多少藤球,可謂立下大功,足以令男人都要刮目相看。
可今時今日,她竟然被呼莫邪一球打傷!
阿橙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忌憚地望了眼呼莫邪,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球網很快被宮人們重新整理好。
呼莫邪含笑朝鰩鰩拱了拱手:「在下出手沒個輕重,還望公主殿下勿要責怪。」
鰩鰩冷冷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在接下來的兩刻鐘內,安南國人卻如有神助,莫名其妙進了好多球。
鰩鰩望了眼場外五比二十的分數,終於不淡定了。
趁着中場休息的空隙,她喝了大口水,質問起程酥酥:「你怎麼回事?剛剛那球,為何不傳給佑姬?她那邊分明很好進球的!」
程酥酥抬袖擦着汗,聲音細弱:「我不曾看見郡主,如何傳給她?公主殿下,都是我的錯,我過會兒會好好表現的。」
鰩鰩看着她就來氣,一聲不吭地轉身走了。
等比賽重新開始,程酥酥卻如同丟了魂似的,屢屢失誤,害得鰩鰩又輸了六分。
鰩鰩此時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定然是程酥酥看不慣她,想借着這次機會,讓她遠嫁安南!
看來比賽開場前那番話,她算是對牛彈琴了!
她心頭怒火更盛,在搶奪藤球的過程中,乾脆手起杆落,一球杆狠狠把程酥酥從馬上打了下來!
場外人只聽得程酥酥尖叫一聲,便從疾馳的駿馬上跌落!
比賽只得暫停。
宮人們連忙衝過去把程酥酥扶起來,少女一條胳膊已然抬不起來,一顆門牙也給摔斷了,鮮血橫流,哭得極為慘烈。
場外御醫過來看診,對程承搖頭道:「程姑娘手臂摔折了,得儘快治療,怕是無法再進行比賽。」
程承皺着眉頭,正要把程酥酥帶去太醫院,程酥酥卻哭着轉向鰩鰩:「你是故意的!我又不曾害你,你幹嘛故意打我!」
她疼得厲害,哭起來時再沒有之前梨花帶雨般的美感。
鰩鰩騎在馬上,相信這女人這次大約是真哭。
她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轉了轉球杆,「剛剛那麼多人擠在一起搶球,我怎麼知道你在我旁邊?再說了,之前你傳球的時候,不也未曾注意到佑姬在你旁邊嗎?」
「你」
程酥酥氣急。
程承沒叫她再鬧下去,扶着她離開了校場。
程酥酥走後,鰩鰩這邊便缺了一人。
呼莫邪策馬過來,盯着她笑道:「怎麼樣,公主落後了二十一分,可比賽卻還只剩下兩刻鐘,怕是追不平了。不若公主主動投降,如何呀?」
鰩鰩看見他嘴邊那長長的鬍子就來氣。
她舉起球杆指向他:「你與程酥酥沆瀣一氣誆騙我,才把比分拉成這般。若光明正大的比試,還不定鹿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