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片粘膩茶葉粘在她的背上,看上去無比難堪。
她的哭聲頓住,慢慢轉過身,卻見顧欽原正滿臉嫌惡地盯着她。
「夫君……」她顫聲。
顧欽原從沒有這般對待過她,他一直很尊重她的……
「丟人現眼的東西,滾!」顧欽原越看她那張臉,越覺得醜陋不堪。
年少時的歡喜,深深蒙蔽了他的雙眼。
她根本就不像是他兒時暗戀的姑娘,若非那玉佩的確是她的,他幾乎要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冒名頂替的。
謝昭難堪地咬牙,又狠狠瞪了眼謝陶,才不甘離去。
謝陶讓軟軟把地上收拾一下,上前又給顧欽原添了杯熱茶,「欽原哥哥,你身體不好,最好不要發這樣大的火。」
顧欽原掩袖咳嗽了數聲,望着淺藍寬袖上的血絲,淡淡道:「終究是我有眼無珠,讓這樣一個女人,把你害得那般慘……」
餘光掃過這座木屋的擺設佈置,只見木施上掛着的衣物,與她的體型恰恰相符。
一側梳妝枱上的首飾,也都是她喜歡的樣式。
可見張祁雲的確是買下了這座桃花山,還把它送給了陶陶。
他大約活不長了,餘生中,能有這樣一個男人替他寵她,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而謝陶面對他的道歉,不知該作何表情,道了句「沒關係」,便帶着軟軟進了木屋最深處的寢屋。
顧欽原偏頭望向梳妝鏡,那個女孩兒的背影漸行漸遠,穿過珠簾後,雪色裙擺也消失在了視野中。
他凝望良久,疲倦地闔上了雙眼。
而他還未能好好休息,韓棠之已經踏了進來。
他在他對面坐了,低聲道:「顧兄。」
顧欽原望向他,「棠之?你怎麼來了?」
木屋中,茶香氤氳。
韓棠之想告訴他有關謝昭的事,躊躇半晌,伸手探進袖袋,正要把那柄純金鳳銜珠髮釵取出來,顧欽原卻忽然咳嗽起來。
他下意識地遞給他一塊素色手帕,很快就看見,那帕子中央,被染成了深紅。
乾淨的雙眸微微眯了眯,到嘴的話,便再也無法說出口。
若欽原知曉謝昭幹得好事,怕是要活活被氣死。
顧欽原望了眼帕子上的血漬,不以為意地攥起,淡淡道:「我瞧你,似是有什麼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