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這個可能性最大。」君念語聲音淡淡,「若想找出真正原因,只有去這個地方看一看。」
他說着,指向羊皮捲軸另一邊繪着的輿圖。
輿圖上,有一座城池繪製得十分龐大,在整副輿圖中,看起來十分顯眼。
應當是這個朝代的帝都。
鰩鰩眨了眨眼睛,「這輿圖上面的文字,和咱們現在用的文字都不一樣,我可是看不懂的。而且……山川走向也是不一樣的呢。」
君念語想了想,摸出一卷現行刊發的輿圖,輕輕附在捲軸下方。
四個小傢伙仔細看去,那些山川走向,雖然不盡相同,然而大體卻是一致的。
花思慕提起勾線筆,飽蘸過墨水,按着羊皮捲軸上輿圖標識出的走向,在下方輿圖上細細勾勒出鎬京與那座帝都之間的路線。
他勾勒得一絲不苟,一刻鐘後,終於勾勒比對完成。
鰩鰩睜大眼睛,「這裏是……」
花思慕挑眉:「西郡。」
「原來西郡從前還做過帝都的嗎?」鰩鰩驚訝,「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聽說父皇要去西郡,咱們要不要跟他一起?」
眾人都望向君念語。
念語垂眸,父皇對外稱下個月出發去西郡,然而他卻知曉,父皇明日就會暗中離開。
西郡約莫很危險,父皇大約是擔憂他一去不回,所以在朝中做了很多佈置,甚至冊封伯父做攝政王輔佐自己。
若他同父皇說,他也想去西郡,父皇絕對,絕對不會帶上自己。
可他原本就想跟去,如今為了調查出堂妹的身份,就更想去了。
過了半晌,他淡淡道:「明兒入夜之後,咱們偷偷混出皇宮,一同前往西郡。」
「哇!」鰩鰩激動不已,一把抱住君佑姬,「太棒了!咱們很快就能知道佑姬的頭髮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啦!」
四個小傢伙瞞着宮女,悄悄開始連夜收拾行李。
翌日,凌晨。
鎬京城外。
渾身漆黑無一根雜毛的寶馬,一騎絕塵,沿着官道向西北疾馳而去。
寶馬上的男人,身姿挺拔修長,背着把漆黑長刀,一雙暗紅色丹鳳眼攜着冷意,周身氣息猶如來自絕境之北的寒風,很是攝人。
正是君天瀾。
疾風載着他,在晌午時分離開抵達了下一座城池的郊外。
他勒停馬,把它牽到溪水邊飲水。
他見不遠處有座茶寮,於是上前坐了,對殷勤跑過來的小二哥淡淡道:「兩斤牛肉,一份米飯。」
小二哥應了聲「噯」,忙腿腳利索地去上飯菜。
茶寮里還有其他客人,正背對着君天瀾,窸窸窣窣地說話。
君天瀾抬眸望向他們,只覺這群人背影熟悉得很。
他蹙眉,尚未說話,下一刻,那群人猛然轉身,朝着他「噗通」跪倒!
男人狹長的丹鳳眼倏然睜大。
只見以夜凜為首,十五名夜字輩的暗衛,全部都跪在這裏!
夜凜膝行幾步,拱手笑道:「從咱們跟着主子的第一天起,主子就說從今往後同生共死。如今主子撇下卑職等獨自赴難,真是好生自私!」
君天瀾盯着他們。
這群人自幼被他撿到身邊,為他出生入死,伴他建立起這龐大的帝國。
而如今,明明天下太平,可他們卻仍然願意為了他,再度涉險……
他笑了聲,朝夜凜伸出手:「都起來。」
夜凜等人驚喜地互相對視一眼,忙站起身,熱熱鬧鬧地把桌子搬到君天瀾的方桌旁,湊成一張大桌子。
生着一張娃娃臉的夜寒撓了撓頭,笑眯眯道:「主子賞了我們每人一箱金子,卑職如今也算是有錢人了,今兒的飯菜,卑職請客!大家放開了吃、放開了喝,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望向他。
「呃……」夜寒摸了摸臉頰,「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夜涼敲了下他的腦袋,「我們原就是伺候主子的,跟去西郡無可厚非。你被主子撥給了公主殿下,你咋跟來了?!你來了,誰保護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