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傳嗎?」
楚珍冷笑,背負雙手,望了眼顧明,卻沒接那錠金子,抬步繼續往前走。
她對國師府很熟,繞過花廳,徑直去了衡蕪院。
夜凜在衡蕪院門口,攔住了她。
楚珍知曉這名暗衛是君天瀾的得力部下,不想得罪他,便笑容淡淡地離開,提着鞭子往別處而去。
她幾乎翻遍了國師府能去的地方,顧明緊緊跟着她,最後進了花園。
遠遠地,她就看到花園中央那座湖,在太陽底下明鏡似的,折射出滿湖瑟瑟陽光。
湖岸開遍了碗口大的金色菊花,中間一塊白色大石頭上,躺着個小姑娘,大約是嫌光線刺眼,拿書冊蓋着臉,好似睡着了。
「她是誰?」楚珍臉上的溫度倏地冷了下來,那小姑娘看起來懶洋洋的,必定不是尋常侍婢。
顧明此時也有些為難,為了不讓楚珍為難沈妙言,只得硬着頭皮道:「主子從前受過沈國公的恩惠,後來沈國公一家落難,主子便救了國公府的這位小姐。說起來,平日裏,主子只是將這位沈小姐當做妹妹般看待。」
楚珍把玩着鞭子,一雙杏眼緊緊盯着沈妙言,咬牙切齒:「顧管家可是覺得本公主好愚弄?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和女人,哪裏能夠成為真正的兄妹?不過都是為了那些個齷齪事情,而以兄妹關係作為掩蓋罷了……」
她冷聲說着,快步走向沈妙言。
顧明暗道不好,這兩位姑奶奶若是發生衝突,那還不得把國師府給掀了?!
他正焦急時,一名心腹侍女急匆匆跑過來:「顧叔,謝小姐來了!她坐了頂青皮小轎,被從後門悄悄送進來。顧先生說,他不方便,請主子派人把她送回家。」
顧明無語,今兒是什麼日子,這些個姑奶奶怎的淨湊到一塊兒了!
那位謝小姐,也不是個好伺候的啊。
他還在想着,楚珍已經走到沈妙言跟前,對着空氣猛地抽了一鞭子:「沈妙言,你給本公主起來!」
沈妙言拿開臉上的書,睜眼看去,很快眯起眼:「楚珍?」
她曾經在宴會上多次碰見這位公主,這公主為人驕橫跋扈,而傳言說她愛慕國師。
沈妙言慢吞吞站起來,「你來國師府做什麼?」
楚珍沒好臉色:「本公主命令你,立即搬出國師府,不許你靠近國師大人!」
以前沈國公府未垮台時,她和沈妙言是京城中並列第一的頑劣少女。只是因着楚雲間和沈國公府的婚約,所以兩人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今局勢不一樣了,沈妙言沒了沈國公府做後台,且又和她心愛的男人攪合到一起,這自然是她無法容忍的。
沈妙言被人打攪睡覺,不爽地瞥了眼她那囂張霸道的神色,故意氣她:
「喲,說得好像我故意賴在國師府似的。若非國師苦苦哀求我不要走,本小姐早就遠走高飛了!國師吶,其他女人都看不上眼,偏就喜歡寵我一個,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你不知廉恥!」楚珍怒不可遏,直接舉起鞭子就去抽沈妙言,「賤人!定是你勾引的國師!本公主打死你!」
沈妙言閃到一旁,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鞭子,「楚珍,別以為你是公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國師府,能夠橫着走的只有我沈妙言一個!」
她說罷,猛地把鞭子往自己懷中一拽,趁着楚珍站立不穩,直接一腳將她踹進了湖裏!
巨大的落水聲響起,顧明回過神,就瞧見楚珍在水中沉沉浮浮,不停地哭喊救命。
他嚇得不輕,連忙吹了聲口哨,便有暗衛出現,去湖上救人。
楚珍被撈起來時,渾身都濕透了,臉上的妝也花了,整個人凍得哆哆嗦嗦,一雙眼怨毒地盯着沈妙言:
「賤人,你給本公主等着!等國師大人回來,定要你好看!本公主非將你拆骨扒皮才算完!」
她不停地罵罵咧咧,還想撲過去打人,顧明滿臉惆悵,命人將她攔住,帶去廂房換衣裳,自己也跟了上去。
楚珍哭罵着離開,沈妙言輕哼一聲,撿起地上的書冊拍了拍灰:「戲也看夠了,還不出來?」
話音落地,不遠處的灌木叢後,走出個纖瘦的小姑娘,穿了條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