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鬢影,悅耳的音樂令人愉快。
梁語嫣如芒在背,這些人似乎都認識她,個個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強裝淡定,反正不認識他們,就當沒看見。
而葉晏這個惡劣到令人髮指的大魔頭,沒辜負大家的好奇心,當眾將一杯紅酒緩慢地倒在她潔白的洋裝上。
她差點當場發飆!
「不好意思,手滑。」葉晏笑盈盈的。
梁語嫣深呼吸,又深呼吸,想想可憐的阮海東,再想想軟弱的阮母,到底把這口氣咽了下去:「這就是你說的,引起白頌年注意力的方式?」
葉晏挑眉,將杯子放在侍應生端來的托盤上,彎起胳膊:「只是覺得好玩。」
梁語嫣肺快氣炸了,不情不願挽上他的胳膊。
葉晏彬彬有禮地向周圍道「失陪」,又跟英國主人告罪,借用主人的客房,然後帶着梁語嫣上樓換衣服,方巧兒早早有眼色地跑出去拿了一套禮服上來。
新換的禮服不是洋裝,也不是旗袍,而是上身類似旗袍的款式,下身卻是漢服的裙子,有點膨大,顏色是牡丹粉,看起來倒不顯得保守舊式,反而靚麗活潑,充滿青春甜美的氣息。
梁語嫣沒想到葉晏會給她挑這樣一套衣服做禮服,挺像舊時代的大家閨秀。
別人看,可能覺得她保守、衣服款式舊,她自己瞧,卻挺有趣的,比她見多了的洋裝、旗袍漂亮得多。
要知道,老祖宗五千年的審美不是瞎的。
葉晏圍着她轉一圈,點點頭,拿起毛筆,筆尖輕蘸胭脂,在她眉心點了個紅點。
梁語嫣本不樂意他動手,等他點完,照鏡子一瞧,竟莫名覺得整張臉和諧生動起來,好像那裏本就該有個胭脂色的硃砂痣似的。
方巧兒的巧手又在她臉上拾掇一番,她更像個舊時代的大家閨秀了。如果她的表情再溫順貞靜一些,眼珠子不骨碌碌亂轉的話,效果會更好。
梁語嫣表示讚嘆,打算空閒的時候一定要將方巧兒的手藝學過來,有這手藝,不管逃出狼窩,還是回到現代,不愁沒飯吃。
她挽着葉晏的手臂,踩着高跟鞋,走到二樓階梯處。
人群中,有人震驚地盯着她的臉。
梁語嫣奇怪,接着,那人碰碰旁邊一個穿軍裝的男人,她的目光也轉向那個與宴會格格不入、鶴立雞群的軍裝男人。
軍裝男人緩緩回過頭,抬起,露出那張完美無暇的臉。
梁語嫣的心臟不規則地跳動起來,砰砰砰,如一個剛學擂鼓的新手,毫無規律,毫無韻律可言。
就這麼亂了。
是他!
真的是那個雕塑美男!
真的是活人,不是雕塑啊!
她快感動哭了,腳步不由得快了兩分。
葉晏抽出手臂,改為攬住她的腰,同時阻止她衝下去的動作,嘴唇貼着她耳畔,低低的嗓音醇厚如一杯陳年的紅酒:「這麼激動幹什麼,秋秋,你真的不認識白少帥麼?我很懷疑。」
梁語嫣回過神,眼神卻沒從那抹身影上離開,生怕一不留神,救命稻草不見了:「我是不認識他,但不影響我看見美男的激動心情。太美了!見了真人,我才發現你的險惡用心。」
「嗯?」葉晏眼露懷疑。
「那張畫,一定是你嫉妒人家美貌,故意把他畫丑了!白少帥比你美出十條街!」梁語嫣這才瞥向他。
通過幾次交手,她發現葉晏嫉妒心很強,她稍微表現得不那麼愚蠢一點,他就嫉妒她的「聰明機智」,白頌年比葉晏俊美,他肯定會嫉妒得撓心撓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葉晏面色古怪,低笑出聲:「我有點捨不得把你送給他了。」
「別!」梁語嫣想想他給自己留的「兩條後路」,不寒而慄,連忙說,「一見少帥誤終身,我對着你的臉,會天天思念少帥的臉,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哈哈!一見少帥誤終身,說得好!」葉晏愉悅地笑出了聲。
他笑的時候,整張臉會發光,陽光驅散了他的冰冷和戾氣。
竟是一個不輸白頌年的美男。
可惜,他發現自己笑了之後,很快斂起笑意,冰冷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像刀子一樣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