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外早就圍上很多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方運忽覺無趣:「夠了。」
葉澍放下水管,轉身就出去了,動作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在葉涵看來,葉澍像棵樹,坐的挺拔,遺世獨立,卻又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與世隔絕。難的他特意過來幫自己解圍,這就好比仙人忽然食人間五穀,說不開心是假的。
葉涵關了水龍頭,老老實實收好水管。看着外面的眾人,臉上火辣辣的熱:「女主角要退場了,大家散了吧。」她沒回教室,喘着粗氣跑到小店:「老闆給我一包餐巾紙,要質量最好的。」想了想又開口道:「不要衛生紙了,給我濕巾。」
此刻沒有言語能描述她涌涌澎湃的心情,天高明淨、風景明媚。腳底邊仿佛有盛開的春色,否則自己怎麼會心花怒放?哼着不成調的曲兒,葉涵倏而回神:濕漉漉的頭髮用濕巾擦不干吧?
她氣喘吁吁跑回教室,停在離教室幾米之遙,深吸幾口氣,小心的平復自己的心跳。要怎麼開口才不突兀?
哥們謝謝你幫了我。看在你這麼帥氣的份上,濕巾賞你了,別謝!
啊!會不會太矯情?
哥們,原本不應該謝你,拉本小姐進去的人就是你,你再拉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靠!自己又不是葉澍的一泡屎。
葉涵將濕巾裝進口袋裏,龜速中,心裏亂糟糟的。她抬眼有些石化,誰能告訴她為什麼葉澍乾乾淨淨一身清爽的看着書?就連那一頭狼狽的頭髮也乾的差不多。葉涵偷偷瞟了一眼方運,那小子衣衫微髒,還朝着自己比劃小拇指,她確定不是做夢,傻愣愣對着方運咧嘴一笑。方運有些錯愕,游移開眼光。
葉涵的鞋子無意識的踏着地板,目光凝在葉澍的肩膀上,不自然的揉了揉劉海說道:「謝謝你!」
葉澍未回頭,只聽到翻頁的聲音和着他的話語,冷冰冰的划過她的心:「你不用謝我,這事我有責任,我只是負我的責任而已,別的我沒多做。」
「哦。」有些失落,有些無趣。
葉涵拿起筆準備做題,回過神草稿紙上畫的亂七八糟,仔細分辨能認出是一個字的一部分,葉涵趕緊將紙揉成一團,塞進課桌里。小心臟砰砰跳個不停,臉微微紅了,心中懊惱十分。腦子裏早已暈暈沉沉,學不進去。瞥見陳蕾的側臉還是紅腫,間或有指甲划過的痕跡。葉涵將濕巾遞給陳蕾:「你臉上的傷還沒處理?不去校醫那裏看看?」
陳蕾有些得瑟,將濕巾輕輕敷在傷口:「這可是證據,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我看她還怎麼裝可憐?我樂着呢,痛並快樂着。再說校醫以前都是獸醫,我怕整慘了我的臉。哎呀,更痛了。」她趕緊將濕巾拿下來,齜牙咧嘴。
「人家小雨手上可是給你撓了好幾道,頭髮也被你扯掉十幾根。」
陳蕾咧開嘴角,又輕輕的摸了摸傷口:「真痛,她屬狗吧!」
葉涵聳肩:「她屬狗,你就屬貓。」
「我這是給我自己出氣嗎?我是給大家出氣。她這樣說你真虧你好性格忍下來!」
「我不是要忍。」葉涵搖頭:「人生那麼短,心那么小,關心的人裝的那麼少,我為什麼為不相干的人生氣呢?過幾年就會想不起她是小雨小青還是小紫了。」
陳蕾咯咯笑起來,帶動着傷口抽搐着:「就愛你那騷包樣。」
葉涵笑得器宇軒昂:「所以,我們好好學習考牛津、考哈佛。」就不要吵架了。最後一句未說,陳蕾卻懂。
辣姐從外面跑進來,有些氣喘:「出息了,給姐姐說說被兩個帥哥搶的滋味如何?」
葉涵水波不興,甩了甩馬尾有些矯揉造作:「好好說話!」
「男衛生間怎麼樣?聽說你報仇都報到廁所了?什麼樣的恩怨讓他這般飛蛾撲火?」辣姐眼睛閃着精光,求知慾在此刻顯得格外旺盛。
許芬側身,眼裏也同樣有着求知慾,如果求知慾用在學習上,大約能上北大清華的。四個女生圍成一圈,低着腦袋竊竊私語。這本不是什麼大事,小的只剩螞蟻這麼大,就是這麼大的事情讓方運惦記了大半輩子,乃至下半輩子也會記得,好巧不巧的是遇到當事人,復讀之時順便報仇。
事情起於高二的會考。那個時候,對於理科學的不怎麼擅長,文科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