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洗一下西紅柿和土豆,順道剝下黃豆,冰箱裏的肉拿出來放下。」
「不順道。」她舉了舉自己的爪子:「我沒有指甲。」
「那就放着吧。」
「可是…」她又摳了摳手:「我想吃黃豆燒肉。」
顧耐閉眼假寐,手枕在頭上那個:「先弄好你能弄的再說。」
「哦。」
不一會兒,張存又從廚房裏鑽出腦袋,手上還拿着西紅柿:「不對呀!顧醫生,你怎麼不一起來幫忙?」
「你沒聽過大廚一般都是不輕易洗碗和洗菜的嗎?」
這意思,碗也要她洗。
「那我沒來的時候,你就不洗碗?不洗菜?」
「恩,你沒來我都是喝粥吃鹹菜。你也知道校醫沒幾個工資,而我還要存老婆本。若不是你在,我恐怕還要吃上一個星期的鹹菜。」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違心。為表可憐之意,掏出自己的iphone7巧妙的擋住蘋果標誌,晃了晃:「看到沒?」
「手機,什麼牌子的?」她問。
「看到劃痕沒?」
那是一道極其隱匿的痕跡,不仔細看發覺不了,張存湊近了點:「看到了。」
「手機都成這樣了,我都沒錢換,你可想像我多苦了。」他實在說不出,那天躺着玩手機,一個手滑,手機摔地,好在夠紮實,只是摔了個痕跡,騙她綽綽有餘。
「這算什麼?」張存擦了擦手中的水,掏出自己的手機,展現那「雪花屏」,痕跡多到數不清,有時點亮手機,有些東西都看不准,全憑猜測。
「你對手機做了什麼?」
「蹲廁所,腳麻,手機差點掉坑裏,我一個迴旋踢,嘭,撞牆上了。」她的腳小小的比劃了下,示意是右腳踢的。
顧耐豎起大拇指:「好腳力。」
「承讓。」而後鑽進廚房繼續洗菜。
菜洗好,她喚顧耐,可以開始做菜了。顧耐懶洋洋的收好手機,坐起身看到廚房裏忙碌的小小的一隻,忽然覺得這樣挺好的。
待看到慘不忍睹的土豆,他皺眉:「你對土豆做了什麼?」
「我找不到刨子,便用手揉皮,情到深處,忍不住上嘴咬。」她笑:「放心我洗過了。」
顧耐也不多言,隨手一扔,丟進垃圾桶里。
「我開玩笑的。」張存惋惜那顆土豆:「其實我小拇指指甲沒剪,有些不好揉的我便用指甲摳的。」她豎起手,小指甲上果然沾染了不少皮兒。
「那你剝黃豆去。」
「不剝,手疼。」她洗好手道:「肉放在你左手邊的盤子裏了。」便出了廚房,窩在顧耐躺的那塊地兒看起小說來。
真是奇妙的感覺,沙發明明很大,他們卻來回躺在同一片地方。張存倒是沒多想,她只是覺得靠枕在那邊,她懶得拿罷了。
耳邊音樂還在流淌,張存聽得有些想睡覺。
「顧醫生,我可以換一首嗎?」
專注做菜的男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修長有力量的手指在鍋鏟和佐料之間遊刃有餘的穿梭,聲音和着滋啦的油聲,略顯沙啞:「隨你。」反正他也聽不到。
「哦。」她從包里掏出數據線,插在evd上,設置了下,手機列表的歌全從音響里冒出來。她的歌也算不上多吵,大多都是網絡流行的單曲,偶爾遇到稍微活潑點的,她會下去點下一首,怕吵到那高傲的校醫。
「顧醫生。」她又喚了聲,實在是太無聊,手機插在那邊,離沙發太遠,索性躺着發呆。
「恩?」廚房裏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
「大晴天,土豆和肉更配哦。」她在暗示他不要用辣椒這種玩意兒。顧耐倒是聽過這個廣告,明明是下雨天,巧克力和音樂更配來着。
「顧醫生?」
「恩。」
「其他的土豆不要扔了。」她忽然想起來那麼自命清高的顧醫生看到坑坑窪窪的土豆,心理上肯定接受不了,可是她要吃土豆燒肉哇。
不一會兒。
「顧醫生?」
沒人應。
「顧醫生。」她坐起身看着他的後腦勺喊。
「恩。」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