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辣姐忽然高燒,病來如山倒。她固執的不肯回家,陳蕾便陪着她去了校醫院。
辣姐看着牆上跳躍的指針一動不動,猶如時間的守護者,陳蕾捧着書安靜的看着,偶爾抬頭看一眼點滴。脫離了教室這個「金戈鐵馬的戰場」,外面的世界顯得平和安詳,就像從來沒有回來復讀過。
「謝謝。」辣姐不自然的說道。
陳蕾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有些驚訝:「辣姐你是對我說嗎?可是為什麼要對我說謝謝呢?」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一切顯得多麼的理所當然。
「你餓嗎?」陳蕾掏出手機:「我讓葉涵她們買飯過來。」
辣姐搖頭,接過水杯潤潤自己有些乾燥的喉嚨:「這幾天,食欲不振,沒胃口。」
半小時後,辣姐打着飽嗝,又大爺似的讓許芬接着餵她。
「我的天,不是說生病的人食慾不好嗎?辣姐,真是嚇死我了。這飯量,嘖嘖平時的兩倍。」許芬誇張的形容。
彼時,辣姐嘴裏還嚼着飯,打着飽嗝含糊不清道:「我真的食慾…呃。不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飯很美味。」
朋友的定義大約就是找個人陪你瘋陪你鬧,參與你所有丟臉的故事,喜怒哀樂明擺在臉上,膩在一起永遠不嫌煩。言語無法描述她心情最柔軟的感情輪廓。也許自己上輩子肯定積攢了很多勇氣,才遇到這群可愛的人。
吃完飯,辣姐催促着三人離開,她怕她們休息不好下午沒精神上課。葉涵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個5:「本來也沒打算睡覺啊,這裏面有精神食糧,要不要接着吃?」
女生的心裏住着一個不可能的男神,這個男神在隔壁班,在操場,在女神身邊,在偶像劇里,在深深的腦海里。四個女生集精會神的看初戀這件小事,小水眼裏滿滿的痴傻,義無反顧的、懵懂的去愛着一個人,看到阿亮似歡喜、似忐忑、似甜蜜,想要去改變不完美的自己。
高三的日子是無聊的,高四的日子就是無聊加無聊。高三總以為花的時間多少和取得的成績是成正比。
現實總是那麼的現實,以為也總是自以為是。
她們不再挑燈夜戰,不再自己瞎捉摸題目。該吃吃該喝喝,沒事找一些當紅的電影偷着看,年輕的心透着一絲不安分,早就在理綜和數學的打擊中變得無堅不摧。瘋狂也是需要勇氣的,而勇氣卻不總是有的。一旦有了,就形成了衝動的資本。
她們以為,看電影就是壞孩子了,而後偷偷的在心裏享受壞孩子的待遇。
許芬嗷嗷不平:「如果班上有個阿亮對我說:芬吶,我在大學等你。我保證我能考上清華北大、哈佛、斯坦福,也不至於落得復讀這個境地,我的未來絕對是毀在班上沒有阿亮的緣故。」
「葉澍呢?」葉涵揪揪劉海有些難得的靦腆。
「性格太冷,而且已經審美疲勞了。」辣姐哼了聲一字一字吐出來,她還在耿耿於懷上回的事。
「李子睿呢?」
「情商低,拉低了顏值。」陳蕾言簡意賅。
「號二呢?」
「個子不行。」
「李皖豫呢?」葉涵嘴快,眾人一致看向許芬,後者表情無異,像討論其他男生一樣坦然的發表對李皖豫的看法:「他脾氣不好。」
四個女孩悠悠嘆氣,偌大的中都找不出半個阿亮來。
「其實方運長得還行,就是幼稚了點。」許芬感慨。
「我的天,他太太太幼稚了。」葉涵誇張的比劃:「高二的會考那點小恩怨還記得,並且伺機報復一個手無寸鐵的美女,多日來騷擾不斷,你覺得他帥嗎?」
「我對年紀小的不感冒,雖然此刻我在感冒。」辣姐吸吸鼻子。
負責任的醫生過來替辣姐換了藥水,眼裏滿是笑意:「你們真是我見過最快樂的病人和家屬。」來這裏扎針的就沒幾個能笑的出來的。
家屬?多好的形容。
「我是她大表姐。」許芬挑眉。
「我是她小表姐。」陳蕾接話。
「我是她堂姐。」葉涵道。
辣姐打完吊水,顫顫巍巍的,精神還沒回復,下午的課自然上不了。她回到宿舍休息,而後做了一個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