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衿見蘇慕閒滿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眨了一下眼,示意他放心,然後提筆寫下一個藥方,遞給了趙嬤嬤:「早晚各一次,溫着喝。」
「多謝郡主。」趙嬤嬤客氣地道。
夏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武安候老夫人,道:「老夫人既然不舒坦,我就不打擾了。等這兩劑藥吃完,我再來看看她吧。」
這時,武安候老夫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老夫人,老夫人。」趙嬤嬤激動起來,將夏衿擠開,湊到跟前來。
武安候老夫人盯着她看了半天,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又閉上了眼,任由趙嬤嬤怎麼喚她,都沒有什麼反應。
趙嬤嬤用手帕捂着嘴,嗚咽了兩聲,遂站起身來,對夏衿道:「郡主,容老奴僭越。這候府里,除了老夫人外,就只有候爺一個主子。候爺公事繁忙,整日在宮裏值班見不着人影。老夫人這樣躺着,沒個親人在身邊,總不是個事兒。郡主既是郎中,對如何護理病人肯定很有心得。您能不能留在這裏照顧照顧老夫人?太后娘娘知道了,定然誇讚郡主孝順懂事,賢惠心善的。」
舒氏站在旁邊,正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武安候老夫人。聽到這話,不由得怔了一怔,然後朝夏衿看來。
在她想來,武安候老夫人即便是吃人的老虎,可現在已被拔了牙,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再沒有攻擊力。再想想她丈夫死了,心愛的兒子也死了。剩下一個蘇慕閒,又是命中克母的,現在正把她給剋死,想想實在可憐的很呢。
所以對於趙嬤嬤這個提議,她倒沒覺得太過份。如果夏衿沒什麼事,每天來這裏伺候那麼一兩個時辰。也是可以的。
對於這話,夏衿還真不好回答。她自然是不願意來伺候武安候老夫人的。不說別的,光是她派人追殺蘇慕閒,在夏衿眼裏。就是個如蛇蠍一般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就是死在她面前,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更不要說來伺候她了。
最重要的是,這趙嬤嬤目光閃爍,明顯不安好心。這對主僕為了陷害她和蘇慕閒。無所不用其極。到時候她過來伺候,結果武安候老夫人自己服毒死了,定然說是她或蘇慕閒害死的。她何必沒事來惹一身騷?豈不見蘇慕閒都避開了去麼?
她抬起頭朝舒氏看了一眼,見舒氏也正看向她,眼巴巴的似乎等着她的決斷,眼裏竟然還帶着一絲憐憫,她真是要給這個聖母娘親跪了。
要是換作邵老夫人在場,定然會把這話給趙嬤嬤頂回去,還要罵她個狗血淋頭。偏跟來的是舒氏,完全指望不上。
她正要說話。就見旁邊的蘇慕閒眸子一冷,開口道:「趙嬤嬤,你也是積年的老人了,怎麼一點事兒都不懂?哪有姑娘還未成親就整日往婆家跑的?到時候還不被別人的唾沫給淹死?郡主的閨譽還要不要?叫她來伺候老夫人,那養你們何用?既然想把事情推給別人,你們只想享福,那你們也不用伺候了,我現在就叫牙婆來,把你們賣了重新換一批。」
說着,未等趙嬤嬤說話。就高聲喝道:「姜媽媽。」
外面進來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應聲道:「老奴在。」
「叫牙婆來,把這些人都賣了,重新買一批。要是再不好好伺候老夫人。就再換一批,直到換到滿意為止。」
「是。」姜媽媽麻溜得很,話聲未落,人就已經飛快地竄出門去了。
趙嬤嬤瞠目結舌,指着蘇慕閒,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敢趁老夫人病着。賣了我們這些伺候老夫人十幾年的老人?」
「你們不盡心,怎麼賣不得?」蘇慕閒的眼眸閃着寒光,一一掃過屋子裏的婆子丫鬟。
有個婆子挺機靈,趨步過來跪倒在蘇慕閒面前,哀求道:「候爺,往後候爺怎麼吩咐,老奴就怎麼做,絕不偷懶,還請候爺留下老奴吧。」
蘇慕閒瞥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趙嬤嬤一聽這婆子話裏有話,立刻悲憤起來,指着那婆子道:「盧婆子,老夫人對你不薄,她這一病倒,你竟然就敢背叛她?等老夫人病好了,對你定不輕饒。」
屋裏丫鬟婆子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盧婆子這是向候爺投誠了。老夫人對候爺的恨意,她們在身邊伺候的,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候爺回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