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他對夏祁和夏衿真心道謝,蘇慕閒便覺鼻子酸楚。待他磕滿三個響頭,便親自扶他起來,問道:「酒菜可備好了?」
「冷菜早已備好,安置在花廳里。因不知你們何時回來,熱菜沒敢上。燉的、蒸的立刻就能上,熱菜還得現炒,需得稍等片刻。」
蘇慕閒轉身問夏衿和岑子曼:「你們可要歇息更衣?」
岑子曼看看夏衿,點點頭道:「先整理一下吧。」
蘇秦請示蘇慕閒:「那老奴就陪兩位姑娘去聽風軒?」
「行,去吧。」
「兩位姑娘這邊請。」蘇秦作了個手勢,率先走在了前面。
岑子曼一邊走,一邊對夏衿解釋道:「表哥接手這座候府的時候,幾乎是一處空宅。不光財物,便是下人都被他母親和弟弟帶走了。京中這些田地、鋪面、幾處宅子,地契房契也不見。還是太后下旨,原來那些作廢,讓府尹重新給表哥辦了新的,又賜了他一些財物,他名才下有了財產。至於這些下人,都是蘇秦後來買回來的。宅子太大,主人又少,表哥一來嫌麻煩,二來心疼蘇秦年紀大了,還要操心許多事,便只買了十來個下人。空院子都鎖了起來。」
說到這裏,她笑嘻嘻地低聲道:「你沒發現嗎?這府里清一色的男僕,只有兩個漿洗婆子,連個丫鬟都沒有。」
夏衿早就發現了。一路來遇上的,都是男僕。照理說她跟岑子曼是女客,有管事媽媽或丫鬟,就應該跟着蘇秦一起迎客,好方便招待她們。像現在,引她們去內院更衣的事,就應該是丫鬟、婆子幹的事,如今卻是蘇秦這個大管家在做。
「這是為什麼?」她好奇地問道。
「哼,還能為什麼?」岑子曼輕哼一聲,「我表哥年紀輕輕就成了候爺,長得又俊,府里還沒有女主人。那些個丫鬟,一個個都不安份,使出各種手段,都想做安武安候府的姨娘。要是能搶先生個庶長子,那就更妙了。開始蘇管家是買了一些丫鬟的,結果發生了好幾起丫鬟爬床事件,有一個還給我表哥下藥。表哥一怒之下,就把她們全趕了出去。所以這武安候府如今就差不多成了和尚廟。」
夏衿無語之餘,十分好奇,不知那些丫鬟得逞沒有。
想起嘉寧郡主安以珊的手段,夏衿輕咳道:「你表哥,還真是多災多難吶。」
「所以他這府里,最缺一個女主人幫他打理。」岑子曼笑嘻嘻地道。
夏衿白她一眼,正要說話,卻見一個男僕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對蘇秦道:「老、老管家,嘉寧郡主又來了。」
大家都停住了腳步。
蘇秦皺眉道:「你沒跟她說候爺沒回來嗎?」
「說、說了。她打了我兩巴掌,說我滿嘴胡說八道,她的下人明明看到候爺回府了,還……」他看了岑子曼和夏衿一眼,「還帶了岑姑娘一起回來的。」
夏衿和岑子曼對視一眼。
看來那嘉寧郡主對蘇慕閒甚是執着,專門派了下人在武安候府門前守着他。
岑子曼好奇地問蘇秦:「嘉寧郡主經常過來嗎?」
蘇秦苦笑:「所以平時候爺都不走正門,直接翻牆進來。」
「……」
夏衿嘆為觀止。臨江有朱心蘭和李玉媛,京城有嘉寧郡主。誰要跟她說古代女子都是含蓄的淑女,她非得糊他一臉麻婆豆腐。
…
「看來,這頓飯吃不成了。」她嘆氣道。以嘉寧郡主的戰鬥力,區區守門人定是潰不成軍,兩下就要敗下陣來。他們想安生吃這頓飯,簡直是做夢。
「哎呀,我去看看。」蘇秦滿臉無奈地往外走。
他知道自己去了也沒用。但候爺好不容易要在府里招待朋友,卻給個女人攪不安生,他這老管家也太失職了不是?
可沒等他走幾步,遠處就傳來了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蘇慕閒,蘇慕閒,你給我出來。再躲着不見,我就放火燒房子了,說到做到!」
蘇秦加快了腳步。
岑子曼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最喜歡看熱鬧。她也沒想着自己跟彭喻璋退了親,沒來得及跟夏祁訂親,如今可是安以珊的眼中釘和假想敵。她拖着夏衿就往那邊跑:「走走,咱們看看去。」
夏衿也想看看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