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生聽到方鴻的問話,明顯一愣,隨即把結他遞了上來,大方道:「給,不用客氣。」
「謝謝。」方鴻微微一笑,修長的食指輕輕撥過六根琴弦,帶起一陣脆音,也成功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正要轉身離去的凌波煙。
「音色調的不錯。」方鴻笑着夸道,引來身邊這名大男孩一陣憨笑。
說話間,方鴻迅速緊了下 2,3 弦的琴弦,這個微不足道的動作被在場所有人忽略,卻是被凌波煙給瞧了正着,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正色。
方鴻中食指輕輕撥弄琴弦,起了個前奏,緊接着弦音越來越低,幾乎就在微不可聞之時,一陣顫音異地突起。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與之相呼應的是弦音陡然拔高三個八度,方鴻繼續用這顫抖喉音唱出下一句歌詞。
「懷着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不是字正腔圓的華夏語,而華夏極南之地的方言,粵語。
此時,方鴻並沒有放開歌喉,連帶着結他也是以重低音為主。
「這唱的是什麼鬼玩意。」場中,有人不屑道。
也幸虧他身處在這異世華夏,如果在以前的地球敢說 beyond 樂隊這首「海闊天空」一句「這唱的是什麼鬼玩意。」那肯定是分分鐘被歌迷大眾輪大米的節奏。
方鴻並未理會這句渾話,而是繼續壓低着嗓音,像是一名拼命想嘶吼的搖滾青年礙於世俗的偏見不能發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吶喊一般壓抑。
「風雨里追趕霧裏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誰沒在變)
多少次迎着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心裏愛(誰明白我)」
此時臨界一個爆發點,所有人從剛才的不明所以都轉化為此刻的屏息傾聽,雖然他們不知道方鴻唱得是什麼意思,但那動人的旋律和堪稱完美的結他演奏水平無疑令所有人閉上了聒噪的嘴舌。
而凌波煙更是雙眼中露出驚愕之色,與其他人不同,出生於廣東的她,對這粵語可謂是駕輕就熟,相比於方鴻那詭異的指法和動聽的曲子,她更傾心於這首「海闊天空」那打破一切桎梏,用於追求自我的歌詞。
她一顆心緊緊地吊起,在心中吶喊道:「來了,要來了。這首歌的靈魂。」
果然,方鴻五指飛快掃過結他,帶起一陣急促的弦音,如同狂風暴雨驟降,衝破一切枷鎖,展翅高飛。
方鴻高高揚起結他柄,渾身猛地爆射出一股難以直視的桀驁氣勢,拼命壓低着嗓音,仿佛是用心聲吶喊嘶吼道:「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方鴻用盡全身力氣,脖頸上根根青筋如虬龍般猙獰,仰頭怒吼,尖銳的聲音直衝雲際,恨天不公,我便打破天命。
眾人被方鴻如遠古凶獸般駭人的高音給驚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人嗎?這是什麼唱法?這瘋子這麼唱是想把嗓子給唱毀嗎?
可惜,他們不知道,在另外一個時空,有那麼一群歌手,狂野,不羈,放蕩,桀驁,敢用自己最純粹的吶喊唱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心聲。
那群人,被叫做搖滾歌手,也被叫做一群自娛自樂的瘋子。
最後一句嘶吼久久縈繞於天際,令眾人久久未回過神來,可方鴻臉上的狂傲卻是在這句嘶吼後消逝地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頹唐。
把結他還給那名一臉崇拜望着他的大男孩,方鴻就這麼毅然決然抽身離去,如同他奏響那曲「海闊天空」一樣,來去都是顯得那樣突兀。
等到方鴻走出去十幾米遠後,大家才紛紛緩過神來,腦海中滿是方鴻那桀驁霸道的歌聲,怎麼都壓不下去。
原本一臉震撼的陶鈞看到眾人望着方鴻背影,露出的那股狂熱的眼神,甚至連那幾名原本對自己痴迷異常的小女生也偷偷談論着:「剛才那名男生好帥啊,好孤獨的背影,人家好想上去給他一個愛的抱抱。」
另一名女生一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屑道:「你太庸俗了,他明明就像是浪跡天涯的劍客,需要的不是你愛的抱抱。
第十章什麼叫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