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甜又膩的情話,起起伏伏、斷斷續續…;…;
夜風又起,卷着馨香,自未開的窗葉間飛掠而出,那夜風中,迴蕩而縈繞着一首悽美的曲調:
有狐綏綏,在彼沁庭。心之憂矣,之子無眠。
有狐綏綏,在彼汐台。心之憂矣,之子無愁。
有狐綏綏,在彼氿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惘。
有狐綏綏,在彼塗山。心之憂矣,之子若初
…;…;
我是被風凍醒的,下意識地扯了扯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結果才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能夠自由移動了,雖然手仍有些脫力,但相比昨天晚上已經很好了。
透過窗戶,我發現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看了一眼身側,昨天晚上那白衣女子已飄然離去。
那就像是一個夢,一個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醒來的夢,可是躺在被窩裏清潔溜溜的我、凌亂的床鋪,以及房間裏仍舊殘餘一絲絲源自她身上的獨有馨香,不時告訴我,她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昨天晚上那個歌也已經提醒我,她居住在塗山,她的名字叫,若初。
不多時,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我也聽到了四嬸的聲音。
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沒來由一陣慌亂,急忙站起身,胡亂地把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當四嬸和四叔進入房間的時候,我正站在床邊,準備收拾床鋪上的殘局。
伴隨着四嬸的一聲驚呼,四叔和四嬸猛地走過來,把我死死抱了住。
四嬸哭了,她是笑着哭的,哭得很開心;而四叔則是不斷地點頭,還時不時地在我的肩膀上拍幾下。
我笑着,只是笑着。
四叔和四嬸保持着高度的默契,他們並沒有詢問我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四叔雖然睡得很沉,並且沒有聽到房間裏的任何風吹草動,但是四嬸在我整理被子的時候,卻發現床單上有一處落紅,她愣了至少幾秒之後,這才輕嘆一聲,轉身從外面拿着剪刀進來,將那發黃的床單剪出一個四方塊,那落紅方方正正地出於中央。
四嬸將床單布塊遞到我手中,笑着讓我好好保存,這將會成為我今生最美好的回憶。
回憶?
我一下子就恐慌了,我急忙問四嬸,為什麼會是回憶?
我即便再傻,也已經知道,若初就是小白,她就是我養的小狐狸。
四嬸並沒有多說,而是回家為我重新拿床單,是四叔把我拖出房間,搬着凳子,看着遠處山樑上,那泛着紅光,緩緩升起的旭日。
四叔告訴我,其實楊半仙早已經很清楚地把事情交待了。楊半仙說,我這病是並不是中了邪祟,而是被狐狸下了心咒。
這個心咒應該是小狐狸在發怒的時候,無意中下的。
一隻狐狸這一生只能下一次心咒,而且二者要心意相通,不能有任何隔閡。
這個咒只有狐狸自己能解,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
其實這三天,他們都在觀察,楊半仙說小狐狸一直就在房子外面待着,她一是等待機會,二是說服自己。
狐狸和現代社會的女孩子不一樣,她們對自己的貞潔極為看重,這一生也只會愛一人,有很多狐狸多數都是孤獨終老,不願踏着紅塵滾水。
楊半仙告訴四叔,為了救我,為了解除心咒,若初必須把自己的心給我。
聽到這裏,我急忙抓着自己的心,那心臟的律動仿佛是雙重的,難道說若初真的把她的心給我了?
我急忙問四叔,如果她真把心給我了,那她會怎麼樣。但四叔卻沒能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並不清楚,楊半仙也沒有說。
我心裏記掛着若初,起身就朝着楊半仙居住的地方跑去,四叔喊了我幾聲,見我沒應,也沒追來,只是長嘆。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