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衙里廖知府、葉司馬等人是焦頭爛額,真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兩樁案子未了,現在又多出一件人命案。
死者是廖知府安排前往南市暗尋畫像男子的衙役之一。
衙役被發現時身中數刀,死了約莫有一個時辰。
廖知府靠在椅子上,搖搖頭,無奈道,「皇上應該沒有耐心了,只不知此番京中又會派何人下來,我們又該如何交代。」
站在一旁的葉司馬身着上好赭色綾羅圓領袍,這件袍衫是他繼妻曹氏特意到製衣坊替他定做的,葉司馬很滿意。
葉司馬的拇指和食指在不經意間相互摩梭相碰,偶爾漫向廖知府的目光帶了幾絲意思難明的味道。
他隱隱察覺這一個多月里接連發生的事情皆有聯繫,且背後之人心思可算縝密,應該不是尋常山賊盜匪所為。
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着,葉司馬暫時不打算強出頭破案,他只需要躲在廖知府的身後裝着急便可,倘若皇上真派人下來……他自然知道該如何做,說不定能藉此機會搬去廖知府這塊絆腳石,再官升三級。
……
南市市坊口。
乘上馬車莫祈就鬆開了葉聽瑤的手,淡淡地說道,「坐好了。」
葉聽瑤還在恍神,某人的手心蠻溫暖,這會鬆開感覺涼嗖嗖的,還未入夏天就是冷,葉聽瑤哈了哈手,涼風都吹進她心裏了。
馬車避過人群緩緩駛出連州城,葉聽瑤偷偷地看了莫祈一眼,見某人沒有同她說話的意思,只好斜靠着,撅嘴道,「今兒天氣這般好,怎就會發生人命案子,不想連州城治安這般差,大白天的……」
她那便宜老爹就是連州郡地位排進前三的地方官,想想也是,那又沒用又自私又狠心的便宜爹,怎可能真心為連州郡百姓謀福祉呢,不過仗着天高皇帝遠罷了。
「一介小民。」因為牽了葉聽瑤的手,莫祈的心到這會還跟小鹿撞似的,為掩飾他的激動與羞澀,只能裝做不屑同葉聽瑤這種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討論官衙之事。
「怎麼,一介小民莫論國事?」葉聽瑤心氣兒被激起來了,「這國事還真得由小民論,否則皇帝遲早變成閉耳掩目的昏君。」
莫祈臉有點黑,瞪了葉聽瑤一眼,警告葉聽瑤,「你真敢說,倘若在京城,哼,你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葉聽瑤眨了眨眼睛,她差點忘記這是在君主專政、階級分明的封建古代了,嘿嘿一笑,「是是,你說的有理,以後我一定小心,皇帝不能論,但連州郡那幾個地方官總還能抱怨幾句吧。」
莫祈確定葉聽瑤的嘴巴不砸吧是不會痛快,只能委屈他的耳朵了。莫祈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你抱怨。」
許是在南市接連受幾番刺激,葉聽瑤張嘴就和開閘洪水似的,「莫祈,你可還記得前幾日在綢緞莊羞辱我和小月的兩位小姐。」
莫祈側頭想了想,「不記得了。」
他說的是實話,他只模模糊糊記得綢緞莊的掌柜娘子,至於莫瑤說的甚官家小姐,似乎滿身庸脂俗粉,他連一眼都不屑去看。
「……」
雖無言,可葉聽瑤對莫祈的回答甚為滿意,自顧說道,「那兩小姐,一個是廖知府家的,一個是葉司馬家的,廖知府怎樣我不懂,可他那女兒,憑着自己是知府家小姐,收了旁家不少赤金首飾和昂貴綾羅錦緞,這可是變相受賄。至於葉司馬家就更糟糕了,葉司馬原配夫人走得早,後娶的繼妻和繼妻子女十分惡毒,葉司馬全家吃穿用度幾乎都出自原夫人嫁妝,但葉司馬卻仍由繼妻虐待原夫人的孩子,現在葉家大少爺被毒傻了,葉家大小姐被……害死了。」
葉聽瑤咬咬牙,詛咒了自己一句,她初始不打算讓莫祈知道這些,畢竟莫祈能力有限,真幫她背上這籮筐狗屁倒灶事,會很累的。
可或許是因為莫祈溫熱的手心溫暖了她的冰涼和脆弱,葉聽瑤忽然希望莫祈能了解她,她不奢求多,只要莫祈和她一起斥責葉家殘忍便很好。
「你說,他們這種連內宅都管理不好,對至親都如此殘忍的人,能為當地百姓造福?能替皇上分憂嗎?是不是特別糟糕。」葉聽瑤義憤填膺,帽子越扣越大。
莫祈深深地看了葉聽瑤一眼,「真那麼糟糕?」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