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陸天祈看到她會有動作,畢竟那日在茶樓,某人吼着鬧着尋她啊。不料陸天祈目光落在葉聽瑤面上連一秒也未停留,如同無心地瞥到一陌生人。
葉聽瑤氣的肝痛,罷罷,她也不是頭一回知道陸天祈的良心被狗啃了。況且不再同陸天祈有任何牽連,不正是她的本意麼。
葉聽瑤收斂心神,緩緩呼出胸口鬱結之氣,挺直胸脯朝葉茹怡那一席走去,她就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她倒想看看葉茹怡這些毒婦,能玩出什麼花招。
而葉聽瑤同陸天祈眼神的碰撞,被葉茹怡悉數瞧了去,葉茹怡心裏是樂開了花,嘲笑葉聽瑤不自量力,都沒了臉,還敢覬覦聖潔高貴如天山雪、天河水的穆親王府世子。
其實葉茹怡第一眼看到陸天祈時有覺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可她一時又想不起連州郡南市綢緞鋪發生的事情。
葉茹怡還以為這是她和世子爺前世的緣分,她甚至篤定,先才世子爺瞧了她好幾眼,她生的閉月羞花明媚如陽,放眼整個京城也尋不出幾個比她漂亮的,吸引到世子爺的目光,是在情理之中……
葉茹怡想着想着,心就怦怦跳的厲害,如果世子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還要那工部侍郎府公子作甚,還給葉聽瑤去吧。
倘若那公子嫌葉聽瑤丑,退親了也不關她的事,當初在連州郡,她和她母親是費盡心思想要謀這門親事,可到了京城後,才發現京中皆是高官,不乏真正的皇親貴胄,故那門親事反而成了雞肋,變成曹氏和葉茹怡最末的選擇。
而葉聽瑤本人還不知曉在她未出生時,府里就為她定了一門親,也不知道當她及笄後。曹氏、葉茹怡處心積慮要謀她性命,就是為了搶這門親。倘若知曉,葉聽瑤會吐血三升,立馬拱手讓親。甚至求了葉茹怡要。
倘若一定要她嫁,她反而會帶了哥哥、阿呆連夜逃出葉府。對於葉聽瑤而言,嫁給一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真真是不如要了她的命。
葉聽瑤在葉茹怡身邊施施然坐下,陸天祈同她不過一丈遠。葉聽瑤雙眸的無奈,陸天祈盡收眼底,心忍不住輕顫。
之後陸天祈雖然一直垂首飲酒,但眼角餘光從未離開過葉聽瑤半分。醫聖孫思珩拍了拍陸天祈的肩膀,「陸少,就是那姑娘值一株天石蓮?」
天石蓮生長在天山崖壁石縫中,是比天山雪蓮還要罕見的稀世珍寶。據古書記載,以天石蓮為主,八十八種奇珍為輔,可燒煉出能修復人體所有臟器、功效近似於起死回生之仙丹。
八十八種奇珍於醫聖而言不難尋。可天石蓮,是可遇不可求的。醫聖可以不看陸天祈眼色不賣陸天祈面子,但天石蓮一定不能錯過。
陸天祈沒有理會醫聖孫思珩,孫思珩如玉的面龐璀然一笑,「那姑娘雙目純淨無塵,額頭光潔柔和,這種沒病裝病的最麻煩。」
「哼,不過是借你名聲一用,不費你一丸一藥,哪裏麻煩。」陸天祈餘光看見葉聽瑤寬鬆的衣衫被風吹起。周圍皆是笑聲,唯獨她一人靜靜地坐在蓆子上一聲不吭,髮髻上只兩支寒酸鎏金簪,與葉府的宴席格格不入。
孫思珩不悅。「要裝的像,怎可能不費一丸一藥,對了,那身着銀紅裳裙的是葉大小姐的妹妹?太裝了,我看了不順眼,這個可以不算你人情。」
陸天祈仍舊冷淡。「隨你。值天石蓮的還有一件事,需等宴會後,若宴會後無機會,過幾日還得要你過府。」
孫思珩眉毛微挑,他雖說有一點兒玩世不恭,但性子是清高傲氣的,那份傲氣也就比陸天祈差一絲絲。
他不喜歡參加宴席,尤其是等級如此低的宴席。本以為辦成了葉聽瑤一事後,他就可以離開,不想還必須等到宴後,哎,看在天石蓮份上忍了。
宴席開始,婢子將一碟碟精緻菜餚端上桌,陸天祈和葉聽瑤皆吃的索然無味。
一邊吃着,葉茹怡同御史府小姐聊起詩詞歌賦。
葉聽瑤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辛苦,她實是不知葉茹怡哪裏來的勇氣,葉茹怡打小迷戀珠釵脂粉,一天到晚只知道琢磨如何打扮的花枝招展,漫說識字讀書了,連尋常女紅都沒見學過。這些順嘴打油詩,怕都是從說書人和戲班子那聽來的。
只不過御史府崔小姐也是個沒真才實學又好賣弄的,頂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