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放了一大筐葡萄,是莫冬子送她和陸天祈的,葉聽瑤彎腰在筐里揀出一串,心滿意足地吃着,至於陸天祈提到的去國子監祭酒府赴宴一事,她壓根沒放在心裏,「侍郎府姜家的小姐有這麼說過,可能她轉頭就會忘記吧,畢竟我同姜小姐也不熟,人家何必花心思為我去求帖子。反正我也不想去,所謂宴席,無非就是為一群背地裏互相看不順眼的人,提供表面上互相恭維或者冷嘲熱諷的機會罷了,無趣。」
陸天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葉聽瑤的說法雖然不完全正確,但還有點兒意思。而且他也覺得無趣,國子監祭酒府的泥金帖子,本來都被他隨手丟了,可不想被他母親顧氏發現,過來在他耳邊嗡嗡嗡,命他一定要去。
既然他不得不去,那還不如將葉聽瑤也弄去,宴席上有葉聽瑤在,他就不會太過無聊。
「那日你必須去。」陸天祈哼一聲,從葉聽瑤手中拿過兩顆葡萄。
「我父親只是一個五品官,別人不一定願意請我,哪裏是說去就能去的。」雖然心裏芥蒂解開了,但葉聽瑤還是覺得陸天祈很討厭。
陸天祈厚臉皮的往葉聽瑤身邊靠了靠,「你嫌你父親的官職小?」
距離太近了,葉聽瑤可以感覺到陸天祈說話時微熱的氣息。
葉聽瑤臉紅撲撲的,很是納悶,周朝風氣是開放,可終歸是封建社會,男女之間說話還是該隔個三步距離的。
葉聽瑤咬咬牙,由此可見陸天祈的臉皮有多厚。
「別混淆視聽,雖然他是我父親,但我覺得他心術不夠正,不適合為官。」
這段時日葉臨德是比當初對她好了點,但遠不足以彌補這個家對她和哥哥造成的傷害。
何況一碼事歸一碼事,就算葉臨德是一開始就疼惜和保護他們的父親,心術不正也還是心術不正。
「婦人之見。」陸天祈搖搖頭,「朝廷之上比你父親心術不正、狹隘、狠毒的多了去,許多成為天官的人,並非因為他們耿直忠良。而是因為他們懂得為官之道。」
葉聽瑤哪怕知曉陸天祈說的是實情,也不願認同,「你的意思是當今皇上是昏君,不分忠臣奸佞,任用小人為官做宰……」
「葉聽瑤。你好大的膽子!」陸天祈厲聲打斷了葉聽瑤,「我不允許你說皇上的壞話。」在陸天祈眼裏皇上是明君,更是一直寵他到大的叔父。
陸天祈深吸口氣,「葉聽瑤,我記得在連州城時就警告過你,不要口出妄言,現在是京城,雖然皇上寬宏大量,不一定會為口舌誅人,但這不意味着你們就可胡亂污衊。」
見葉聽瑤撅起小嘴。陸天祈也知自己話說得太重,遂將語氣放緩了些,「我沒有責罵你的意思,只是擔心你惹禍。之前我提到的,懂得為官之道的人,並非指他們是奸佞,而是指這種人懂得皇上心思,他們可以成為皇上的口舌,為皇上所用,倘若真是奸佞。觸國之根本,皇上是一定不會容的,我們的皇上,是難得的明君。」
葉聽瑤抿了抿嘴唇。看來皇上是陸天祈崇拜的對象,倘若有人在她面前說偶像的壞話,她也會急的,「對不起,是我不對。」
「罷,同你說這些有何用。一個婦人怎可能聽得懂。」陸天祈貼着葉聽瑤的肩膀靠在車廂壁上,葉聽瑤身上有清香,與那些庸脂俗粉不同,極淡雅清新,清香輕觸陸天祈鼻端,令陸天祈的心瘙癢難耐。
「你這是歧視。」葉聽瑤氣惱的戳陸天祈手臂,不愧是練家子的,手臂上肌肉硬邦邦,由此還可看出阿呆的厲害,能擰動這般硬的肌肉。
陸天祈眉眼一挑,將葉聽瑤的纖纖玉手握在手心,葉聽瑤一愣,想抽出來,可無奈陸天祈握得很緊。
葉聽瑤羞惱道,「你幹嘛,將我手放開。」
「不放,我擔心你會擰我。」
葉聽瑤很無語,她又不是阿呆,沒有擰人的癖好,「男女授受不親,你一直握着我的手,叫人瞧見了像什麼樣,你得顧及我的名聲。」
「怕什麼,我們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許久,還有什麼是像樣的?說出去你也只有絞了頭髮做姑子的名聲。」
葉聽瑤,「……」
她怨自己力氣不夠大,否則一定將某人摔出馬車。
到了東市,葉聽瑤令青荷將帷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