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進宮,蘭溶月都是在御書房見了雲顥,召見女賓,在御書房召見總顯得有些怪異,上次有容瀲在倒是不會被人議論,這一次卻不同,瑞公公的態度足見此次見面的高調。
御書房內,悄無聲息,伺候在側的太監呼吸極緩,似乎聽不到一點呼吸聲,雲顥正在批閱奏摺,目光凝重,眉心隱約間帶着淡淡的怒意。蘭溶月並未出聲,進去後,靜靜的站着,刻意平緩了呼吸。
瑞公公見雲顥遲遲不曾放心手中的奏摺,對蘭溶月歉意一笑後喚道,「陛下…」
雲顥回過神來,合上手中的奏章,抬起頭看向蘭溶月。
「溶月給陛下請安。」
「免禮。」
雲顥語氣平淡,不喜不怒,蘭溶月把握不住雲顥的心情,突然被召進宮,蘭溶月也覺得有些奇怪。與蘭溶月相比,瑞公公更能把握雲顥的心意,遣散了御書房內的太監,自己也行禮後退出殿內。
御書房內,雲顥和蘭溶月都沉默着,彼此看着對方,都不曾移開眼睛,心中猜測着彼此的心意。
雲顥看着蘭溶月,身為容家人蘭溶月的確有容家人的氣度,容貌、才情均數上乘,只是性子卻不適合為一國之後,從東陵的事情可以看得出來,手段太狠,性子太過於霸道。
「你…很好。」
蘭溶月隱約明白雲顥之意,嘴角含笑,「溶月多謝陛下誇讚。」
「誇讚?」
雲顥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這小女子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莫非不是?」
「哈哈…多少年了,你是第一個敢妄自揣測朕心意,還是猜錯了的人。」雲顥言語中並不帶絲毫怒意,語氣更像是在說,能曲解意思還如此光明正大說出來的人,他如今身邊的確不多這樣的人了。
「世人皆知,君心難測,溶月只是一個小女子,怎敢妄自揣測君心。」蘭溶月光明正大的反駁道。
雲顥佯裝微怒,眼神中多了一絲冷意。
「既然不敢,剛剛為何要揣測朕的心意。」
為君者,除非極怒,否則賭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乃是根本,蘭溶月並不畏懼。
「順陛下之言,理解其意,溶月並無錯。」
為君者,若不能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讓臣民去猜測,造成的後果必然是天下大亂,雲顥此舉,算是試探嗎?雲顥和晏蒼嵐的關係淡漠,連陌生人還不如,為何又要來試探她。
「的確,不知你的錯。」雲顥看着蘭溶月,心中暗自評價,不愧是容家血脈,心性不錯,若是性子再平和一些,做事的手段在委婉一些就更好了,可惜了。「聽說你父王蘭鈭其真實身份是樓蘭國的王爺,可有此事。」
「溶月不知。」
雲顥眉頭微蹙,目光中夾雜着淡淡冷意。
「晟兒是我幼子,即便他恨我這個父親,血脈終究無法改變,在東陵之時,你曾差點做出弒父之舉,這樣的女子不配為我皇兒的女人,念在你是容家血脈上,你留在雲天國,朕會給你一席庇護之地,但朕絕不容許你嫁入皇家。」
雲顥的一番話在蘭溶月的意料之中,也在蘭溶月的意料之外。
她與晏蒼嵐之事雲顥會反對,蘭溶月早就預料到了,若非如此,雲顥當初救不會為晏蒼嵐和長孫文錦賜婚了,只是沒想到雲顥對她的成見還挺深的;她意外的是雲顥竟然會這麼直接說出來。
「是嗎?自古江山更替,即便是陛下只怕也無法決定這雲天國的下一任繼承人,不是無法決定,而是沒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雲顥既然不喜歡她,她也沒有比好刻意討好,況且從最初她就不曾打算討好雲顥。
「放肆。」雲顥不得不承認,他心中還真有幾分欣賞蘭溶月,只是眼下雲淵顯然不是晏蒼嵐的對手,豫王被困西北,以豫王的才智也鬥不過晏蒼嵐,晏蒼嵐雖然目前手中勢力看似最弱,其實是最強之人,「身為女子,妄議國事,你好大的膽子。」
「天下人議天下事,並無不妥。」
「好一個天下人議天下事,以你如今的身份,在天下人的眼中難道就不是眾矢之失嗎?你與晟兒之間,註定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看在容家的面子上,朕可以為你另擇一門親事。」
雲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