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姐,我們陪你一起去洗衣裳吧!」小口小口往嘴裏抿點心的陶夏荷追了出來,含含糊糊地說:「等到晾好衣裳,我們再一起回來吃晚飯。」
「你們直接在溪邊等我吧,」陶春柳摸了摸陶夏荷的頭,又去摸陶冬梅的,沒想到卻聽到陶冬梅條件反射地哎呦了聲。「冬梅?」她疑惑地停住腳步,把妹妹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掰過來就要檢查,「你的腦袋怎麼了?怎麼我摸一下就叫喚?」
陶冬梅的眼眶瞬間就湧出了晶瑩的淚水,她小小聲地抽噎了兩下,「昨晚我幫哥哥洗腳的時候他嫌我舀得水燙,踢了我一腳,我的頭就撞桌角子上了,大姐,你別擔心,就是還有一點點疼,娘昨晚給我用菜籽油搽了,現在已經舒服多了。」
眼神有瞬間變得晦暗不定的陶春柳摸了摸陶冬梅還有些腫的腦袋,嘴角勉強勾起一個寬慰的笑容說:「這幾天自己注意着點,別又撞着了,你人小,恢復力強,相信很快就會消腫了。」
「娘也是這麼和我說的!」陶冬梅咧了咧嘴,一副很為自己因為人小好得快而倍感驕傲的樣子。
看着這樣的妹妹,陶春柳只覺得眼睛酸脹的厲害,止不住的想要掉眼淚。她忍了又忍,才把幾欲奪眶的淚水重新忍回去,強笑着說:「夏荷你仔細看着點冬梅,別讓她又傷着了,我這就去爺爺的帳篷里,很快就過來跟你們會合。」
陶夏荷點頭應了聲,眼見着陶春柳就要離開,鬼使神差的,她突然衝着陶春柳的背影問了句:「大姐,弟弟從小到大都不把我們當他的親姐妹看待,在他眼裏,我們就和他的奴婢沒什麼區別,等到他以後有出息了,他真的會保護我們,為我們出頭嗎?」
「不管他會不會,至少在爹娘的心裏,他是一定會的。」背對着陶夏荷與陶冬梅的陶春柳不需要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她一臉冷漠的這般回答道。
「可是……」
「夏荷!不管他以後對我們會不好,這些話都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說的。」陶春柳出言打住了陶夏荷想要再說出口的話,「今晚我去服侍秋楓洗腳,你們先去溪邊等我吧。」
說完這句話後,陶春柳不顧後面兩個妹妹的反應步履匆匆的往陶太公所住的帳篷走去了。
途中,她經過了一叢熊熊燃燒的火塘。
這是整個營地的中心。
在火塘旁邊,支着一張小方桌,在小方桌的上面擺放着陶氏宗族最貴重的財富,一塊劣等玉石雕刻而成的符基,在劣等符基的上方,有一個被摺疊成三角形狀的黃色符籙正在優雅的懸空旋轉着,周身散發着暗淡的肉眼幾不可察的微弱紅光。
這就是陶母口中的寶符。
是這世上所有凡人生命的保障和能夠安然存活至今的希望象徵。
每一個從它身邊走過的人都會畢恭畢敬的對着劣等符基和符基上方的符籙深深鞠躬行禮,虔誠一點的,甚至會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作為一個上輩子就已經融入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陶春柳對於給這樣一件死物行禮並沒有什麼抗拒心理,她知道,若不是有着這東西張開的屏障在保護着營地,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擋在外面的各種戾獸給吞吃的一乾二淨。
陶太公因為輩分和陶秋楓的緣故擁有在寶符旁邊搭建帳篷的資格,因此,在給寶符行過禮後,陶春柳就來到了陶太公住的帳篷面前。
陶太公住的帳篷很大,由於陶春柳姐弟幾個的奶奶早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陶太公又沒有續弦,因此帳篷里空蕩蕩的厲害,只有零星幾件不可或缺的家具隨意擺放在帳篷里。
陶春柳按了按因為激動而有些失序的心臟,輕手輕腳地將帳篷的帘子重新遮攏好,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陶太公晚上休憩的疊床前。如果不是上一輩子親眼所見,大家又怎麼能想得到對所有人來說無比珍貴的啟元符竟然會被陶太公藏在疊床下面的活動夾屜里呢!
——要知道,在啟元儀式開始之前,所有人都以為陶太公手裏的那張啟元符是一直都貼身帶着的呢。
不過,倘若他真的那樣做的話,陶春柳就別指望着能打這張啟元符的主意了。
小心翼翼將夾屜抽出來,又解了紅色綢布的陶春柳迫不及待地把食指壓在了那流光四溢的黃色符籙上,與此同時,也將焦灼萬分的意念
第4章 膽戰又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