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衛公子笑着擺了擺手,道:「不值什麼,舉手之勞罷了。」
打量了下木槿,道:「幾年不見,你比以前長的可高多了,我都有些不認得了。」
「衛公子也一樣。」木槿笑道。
男孩子發育較晚,所以衛宣雖然比她大兩歲,但也是這會兒才開始抽個子,三年前,哦不,大概兩年半前吧,衛宣還是小孩子模樣,幸好輪廓沒什麼變化,要不然木槿也認不出來。
衛宣聽了,笑了笑道:「也該長高了,總不能老讓我姐姐照顧我啊。」
也許是因為姐姐走了心中正難過,也許是因為當年父母雙亡感覺孤單無助時,眼前這個跟着主子過來弔唁的小女孩曾跟他說:「你父母雖然過世了,但還有個對你很好的姐姐,我父母還在世呢,但為了養活兒子就將我賣了,現在還好意思經常過來要錢,看看我這樣慘都不絕望,你也不要絕望,要振作喲。」激勵了他,總而言之,當再次看到木槿後,衛宣便不由有了傾訴的衝動。
當年木槿會安慰衛宣,只是因為木槿身體裏是個成人的靈魂,看到小孩子在那兒哭的可憐,自然而然心生同情,所以忍不住那樣寬慰對方罷了,自然不是因為男女之情,喜歡上了對方,或者是看對方雖然落魄了,但好歹還是個富家翁,想高攀之類,畢竟對方當時還是小孩呢,她可沒有戀童癖。
不過這時既然對方提到了姐姐,木槿便忍不住問道:「你們姐弟……最近還好嗎?」
不怪她這麼問,衛宣的姐姐衛紫,比衛宣大兩歲,當年是跟人訂過親的,但衛男爵過世後,男方以衛紫要守三年孝,他們家等不及,便跟衛紫退了親。
但旁人都知道,對方之所以退親,是因為看衛父過世了,衛家失去了最後僅有的體面,成了富家翁了,大概是覺得衛家配不上他們了,所以就退了親,木槿之所以知道的這樣清楚,是因為那人家跟李家還是姻親——是李老太爺庶女所嫁的夫家大房,承恩伯爵府王家。
承恩,聽這名字就知道,當年這個伯爵府,也是外戚出身,從公爵代降到伯爵的。
李姑媽嫁的是承恩伯爵府二房庶子,都是伯爵府,都是庶出,算是門當戶對。
而大房,就是將來要承爵的那個房頭了,按制,如無特殊原因,王大老爺到時會是個子爵,子爵的兒子,娶男爵的女兒,女方也不算太高嫁,更重要的是,王家還是衛宣的外家,兩家結親算是親上加親,但就算這樣,人家看衛父過世了,還是嫌棄人家不再是勛貴了,跟人家退了親,這些事,李姑媽每次回娘家,都會跟李大夫人她們八卦的,所以木槿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父喪一重打擊,退親又是一重打擊,大概老天還嫌這打擊不夠,父母雙雙過世的衛宣姐弟,又迎來第三重打擊——父親那些兄弟們,看兩姐弟年幼,就想趁火打劫,說兩人還未成年,家裏財物不能交由他們處理,免得被外人或刁奴佔了去,便說由他們這些叔叔來管着,等他們成年再交給他們。
這簡直是笑話,那些人只是貪衛宣父母留給衛宣姐弟倆那點家產,打着照顧孤兒的名義想霸佔的。
之後衛宣姐弟拒絕了那些居心叵測的叔叔們,堅持自己單獨生活,雖然守住了自己的家產,但沒少跟那群極品親戚掐架。
現在衛宣姐弟已經出了孝,但衛紫父母雙亡,年紀也大了,家裏條件也不好,一般人家只怕是相不中她的,她這親事上只怕會有些艱難,所以木槿才會關心地這樣問。
衛宣聽了木槿的詢問,眼圈兒有些發紅,不由轉過頭去,感覺情緒平靜了些,方轉過頭笑道:「還好。我姐姐她……上個月進宮了。」
木槿這才想到,今年宮選剛過,只是衛紫竟然會進宮,這讓她真是想不到。
「衛小姐……怎麼會想到進宮呢,宮裏,只怕不大自在呢。」木槿道。
更何況,聽說當今聖上三十好幾了,而衛紫這會兒不過十七歲,只怕要大差不多二十歲吧,這個時代人成親早,這麼大年紀,都可以當她的爹了,這可怎麼受的了呢?
衛宣道:「姐姐說,如今聖天子尚無皇嗣,她想進宮搏一搏,要是有了龍嗣,將來能照顧到我,不讓我們家被人笑話,所以便去了,都是我沒出息,考了幾次科舉,只考了個秀才,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