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木槿便閃到了一邊去,但並未回到李大夫人身邊,一是李大夫人在跟那些夫人交談,她暫時可以不回去;二是她想看看平王府的人,平常是怎麼欺負趙垚的,到時看看自己能不能幫趙垚想個應對的招兒——她倒沒想過呆會要是看到她們欺負趙垚,自己跑上前幫趙垚掐架,畢竟她一個丫環,幫趙垚吵了又怎樣,人家又不會放在眼裏,一點用都沒有,相反,要讓李大夫人知道自己得罪了平王府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罰自己呢,她可不會沒腦地做這種幫不到人還連累自己的事,幫人總是要量力而行的,那樣惹來麻煩,還不如暗地裏幫趙垚想主意的好。
當下為首的嬤嬤看到了趙垚,便道:「小王爺在這兒啊,娘娘找你呢,快過去吧。」
「有什麼事嗎?」趙垚道。
那嬤嬤道:「讓你過去,寫個借條,畢竟按理,今天這宴會,該你掏錢的,讓平王府出錢給你辦賀宴,哪有這樣的好事。前幾天娘娘就讓你寫借條,你躲着不寫,這會兒再不寫,娘娘吩咐,就讓老婆子們親自押你過去寫了,老奴奉勸小王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得我們動手,那就不好了。」
這是個僻靜地方,所以平王妃這些人不怕被人看到她們朝新上任的臨江郡王動手。
暗處的木槿一聽,暗道,好嘛,這是打算強逼趙垚寫借條?趙垚肯定不會寫,那到時,肯定是平王妃拿出自己寫好的借條,然後逼着趙垚按手印,至於這借條數額,肯定也是平王妃自己定了,要是平王妃定個萬兒八千甚至更多的,趙垚以後就要完蛋了。
這簡直跟地主老財強逼着貧民按手印賣女一樣啊,這不是違法犯罪的事嗎?畢竟要人人都這樣干,那這社會還完蛋了呢,誰都能帶幾個打手,逼着人按手印,寫下欠對方多少錢了呢,不可能有這樣的事的,在大周律中,這屬於敲詐勒索,是要蹲大牢的,所以平王妃這樣做,不怕事後趙垚告她?還是她有恃無恐?
木槿正在想着趙垚怎麼對付這事,然後又想着如果趙垚要是告平王妃敲詐勒索,她一定要出來給他作證,證明他是被人強按着簽字劃押的,卻聽外邊趙垚冷笑道:「又不是我讓她辦宴席的,她不辦不就行了,自己非要辦,花了錢關我什麼事?現在不把收到的禮金給我就算了,還要找我要錢,倒是好算計!怎麼,我要不寫,你們還有膽子強按着本王按手印借錢不成?公然敲詐勒索,看來大嫂是想做皇族坐牢誥命第一人了?!」
那嬤嬤沒理他前面那句說他沒讓平王妃辦宴席關他什麼事的話,只冷笑道:「敲詐勒索,那是無中生有,但我們這個舉辦宴會,由你掏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就是去告,宗人府也不會說我們娘娘做的不對的。」
嗯,頂多是辦宴席還找弟弟要錢,讓人說平王妃行事苛刻,讓平王妃的名聲變差罷了,不過平王妃苛待小叔子的事,京中人也不是不知道的,既然平王妃早就不要臉了,所以名聲變差,對平王妃來說,真沒什麼的。
一邊的木槿聽了,暗道,原來是這樣,既然要做到天經地義,估計那平王妃是會多要點錢,但應該還不敢開個萬兒八千的價格,但就算沒這麼多,也會夠趙垚受的,再說了,今天辦宴會,由於在喪期,根本不敢大辦,來賓吃的都很簡單,根本花不了幾個錢,一點小開支,卻有大量的禮金入賬,根本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就這樣,平王妃還不滿足,還想找趙垚要錢,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平王妃,果然像趙垚說的那樣,相當噁心。
趙垚冷笑道:「本王不寫就是不寫,你們敢強壓着我寫,宗人府或許不會拿我大嫂如何,但你們跟皇族動手,一個大不逆的罪名是跑不掉的,你們要是敢,不妨動手。」
那些丫環年輕,聽了有些害怕,但見過世面的嬤嬤卻是不害怕的,當下便冷笑道:「誰看見我們動手了?是你主動按手印的。」
「大不逆」這種東西,別說這外面了,就是皇宮,也不知道多少宮人欺凌過不得寵的皇子公主,只要沒人看見,他們敢怎麼樣?就是有人看見,如果他們不得寵,無權無勢的,人家也照樣欺負。擺架子治罪,那也是要證據和勢力的不是?
就在那嬤嬤有恃無恐、看她們這樣欺負趙垚、氣極了的木槿想着到時趙垚要告平王妃自己一定站出來作證的時候,就聽有道女聲傳來,道:「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