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記得很清楚,那日他到了公主府上,以為是哪位夫人有疾,原來卻是一位沒聽說過的徐家小姐。她本來不夠資格請太醫診治,因為在公主府上的宴會遇見意外,才請了他來。
後來,他又聽說,這位徐家小姐被莊夫人收為義女。但總歸不是什麼尊貴的身份,眼下既然武嬌要問她的病情,他倒是不怕說出去。
「回夫人的話,下官確實診治了一位徐家小姐。看脈象,是不慎落水導致外邪入侵,風寒入體。」胡太醫道。
武嬌不滿的輕哼一聲,將桌上放置的一封銀子推到胡太醫眼前,道:「如果只是為了這個,我就不必來了。」
胡太醫心中躊躇,他自然是知道對方的目的。但作為一名大夫,有為病者保密的義務。一個女子,不能生育子嗣是何等悲慘之事,他如果說出來,恐怕會影響對方的一生。
但形勢比人強,無論是忠國公府,還是禮部尚書府,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一時間,胡太醫心中天人交戰。
武嬌輕輕一笑,道:「胡太醫儘管放心,今日這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既然她做出了保證,胡太醫不敢再違抗,拱手道:「從那位小姐的脈象看,她在不久前曾經大病一場。看起來雖然痊癒但病根仍在,這次落水加重了病情,導致宮寒之症。就算加以調養,也難以孕育子嗣。」
聽完他的話,武嬌心頭一喜,嘴角不可抑止的往上輕揚。
感受到她的歡喜,胡太醫心頭納悶,這徐家小姐和武嬌八竿子打不着,為何特意來問?不過,權貴人家的事,他還是不過問的好。
「好!」武嬌語氣歡快,道:「今兒這件事,你不可透露半分。」
「是,下官今日下了值就回家歇着了,從未見過夫人。」對這種事,胡太醫經驗老道。
武嬌出了門,由下人簇擁着匆匆離開胡家,轉到隔壁胡同上了馬車,直奔忠國公府而去。
盧氏迎出來,對武嬌帶來的這個消息,心頭歡喜。
「大姐,這樣看來,徐婉真確實是唯一的人選。」
武嬌點頭,商戶出身的低微身份,見識少秉性差,又慣會這人前裝模作樣。把這樣的女子娶進門,武正翔定然後悔不迭。
最妙的是,她不能生育,那麼武正翔一脈就沒了正兒八經的嫡子。就算將妾室生育的兒子記到她名下,這身份也就差了一等。
沒有嫡子,武正翔還拿什麼和武勝爭?
盧氏心中也是同樣的念頭,夫君對這個庶弟愛護有加,但她卻不能不防。
「只是,母親說過,二弟最不想娶的,就是這徐婉真。他會從命嗎?」對武正翔,盧氏總覺得此人不簡單,對他始終保持着一份警惕。
武嬌哈哈一笑,道:「弟妹不用擔心,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輪不到他樂不樂意。」百事孝為先,「孝順」這個大帽子扣下來,他也只有捏着鼻子認了。
「莊夫人還在別院小住,等她回來,我就上門請她去徐家說親。」武嬌笑道:「徐婉真這個安國公府義女的身份,和二弟正好匹配。這樣的好親事,他到哪裏找?」
解決了這個大難題,兩人相視而笑。
「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母親。」難得回家一趟,這件大事,武嬌也想好好和母親分說。
見到女兒回來,陳氏一向陰鬱的神情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一疊聲讓何媽媽去準備女兒閨中最愛的糕點。
「我的兒,近來可好?」陳氏拉着武嬌的手問道。
「母親,我好的很。」武嬌笑道:「有大哥撐腰,他們家哪裏敢對我不好?」
陳氏冷哼一聲,眉心的豎紋更深了些,道:「你當我不知道?前幾個月,你那婆婆往你們房裏塞人了吧。什麼表姑娘,來路不正的騷蹄子!」
她最痛恨的,便是武正翔的生母溫雲卿。連帶着,那些做妾的女子,都不招她待見。
說到這個,武嬌神色黯然,嘆氣道:「長者賜,不敢辭。我嫁過去兩年沒有開懷,能忍到眼下才塞人,婆婆已經是看在忠國公府的面上了。」
她在娘家是個火爆脾氣,但嫁了人就是吳家的媳婦,這些事也只能忍着。
「不說這個,眼下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