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莊夫人和徐婉真,盧氏才迴轉西次間。
她在武嬌的對面坐下,喝了一口茶,嘆氣道:「看樣子,莊夫人對徐婉真頗為看重。也不知道,我們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許莊夫人以前不看重,但徐婉真得了太后娘娘歡心,可不就看重了?」武嬌寬慰道:「大嫂不必多想,那會我們怎麼知道有今天?」
&過,她怎麼就得太后看重了?」武嬌有些疑惑。
盧氏作為忠國公府的主母,消息自然比她靈通,緩緩道:「嬌兒你是有所不知,好像跟這次的疫情有關。」
&情?怎麼會跟她扯上關係。」武嬌不解,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能出什麼力。
盧氏搖搖頭:「詳細的我也不知。只是聽說,在疫情還未爆發之時,莊夫人帶着她進宮了一趟。別亂猜了,她若當真在這次的時疫中立了功,到時會論功行賞的。」
武嬌點點頭,事情已成定局,多想無益。將徐婉真拋到腦後,問道:「母親這病是怎麼回事,怎麼來得這樣急?」
盧氏微微嘆氣,將昨夜的事講了一遍:「母親這是氣急攻心才暈倒的。那幾個辦事不力的下人,我已經做主發落了。」
武嬌咬牙恨道:「我就知道他不安分,竟然這樣氣母親。父親怎麼說?」
&怎麼說?進來看了一眼就走了。母親的病情,還是我打發人去前院告知父親。」
武嬌難以置信,訝然道:「今日父親沒來看過母親?」
盧氏緩緩搖頭:「昨夜也沒進去看。」
一時間,武嬌不知該如何是好。等母親醒了,得知這個消息定然會傷心的吧?
&哥呢?你差人去報信了嗎?」
&了,但北衙的差事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是給皇上告假,今兒也回不來。」
武嬌想了想,霍然站立:「我這就去前院找父親。母親跟前,不能只有大嫂一人伺候着。」
盧氏想想也好,她作為媳婦不能左右公公,但武嬌卻是可以的。「妹妹去吧,我再去看看母親可醒了,灶上的燕窩粥應該也好了。」
兩人分頭行動,武嬌叫來在內院代步的黃桐小油車,直奔前院書房。
到了書房門外,武嬌略站了站,聽到吳成和正在和忠國公武烈對弈,氣氛頗為安靜閒適。她只覺氣苦,明明母親臥病在床,這二人,怎麼還能有如此的閒情逸緻?
推了門進去,「嬌兒見過父親。」
武烈揮揮手讓她起來,道:「嬌兒來得正好。你過來看看這步棋,下在這裏可好?」
吳成和笑着問道:「看完母親了?你來幫岳父看看。」
這一瞬間,武嬌只想將這盤棋,連棋盤一起摔了!
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她道:「母親醒了,嬌兒是來請父親過去看看的。」
武烈捏着棋子的手一滯,「我晚些再去看,你難得回來一趟,好好陪着你母親便是。」
武嬌失望之極,但顧忌着吳成和在場,也不好發作,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父母之間的矛盾。只得道:「父親,二弟那裏,你也要管管才好。」
武烈無奈苦笑。在他幼時,自己都沒有管過他,眼下又有什麼資格去管他?
但看着女兒期盼的眼神,他只得點點頭道:「好,未父答應你。」
……
隨着疫情源頭被掩埋,新發的病患逐漸消失。
賀家不愧是數一數二的大商家,很快便從自家庫房、和相熟的藥商那裏調了一大批青嫩茵陳蒿草來,交付到了京兆府。
有了這批藥材,疫情迅速得到控制。最早一批進入遷病坊的病患,已經陸續有人痊癒離開。
趙院使受皇命主持對抗疫情,連日來的辛苦忙碌,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眼見得草藥起效,他的一顆心也總算是落了地。
經歷好幾次的時疫爆發,就數這次,最兇險也最安穩。
兇險之處在於,爆發於天子腳下,人口密集的京城洛陽。若是處置不慎,朝中官員染病,極有可能導致政令不通,甚至會禍及宮城。
好在有徐婉真帶着蘇大夫,及時到宮中獻策,提前備下好些抗疫的藥材,防疫方略又行之有效。是有史以來,最不慌亂、最胸有成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