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氏心疼的將徐婉真摟進懷中,「哎喲我的兒,這些年可是苦了你!你放心,從今往後,這府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母親。有什麼委屈,儘管跟母親講,母親跟你撐腰!」
一番話,說得又是心疼又是豪邁,猶如一個母親剛剛找回失散多年的愛女。
徐婉真伏在她懷中低低抽泣,「母親……」
盧氏無語的看着這婆媳二人,也不是此時青天白日,她當真以為自己在做夢。
武正翔在心頭一陣冷笑,就算是做戲,也做得過頭了一些。這個陳氏,她到底想騙誰?
只有武烈看着她們母慈子孝,心頭頗為欣慰。這麼多年了,自己這個嫡妻總算是想通了。恐怕她是拉不下臉對庶子道歉,才變相的對庶子媳婦這麼好吧。
他在心頭找到了這個理由,對陳氏越發滿意起來。
再等了一會,武嬌也到了。她扶着紅纓的手下了船,見給武烈、陳氏見過了禮,才親親熱熱的挽起盧氏的手,笑道:「嫂嫂辦的宴席,嬌兒已經許久未曾嘗過了!今日可是有了口福。」
她心頭再苦,在尚書府過得再難,也不願回娘家求助。
更何況,吳成和一不嫖二不賭,只是納了個妾罷了。哪個男子沒個三妻四妾的?就算是個街上賣肉的屠夫,手裏頭有了兩個銀錢也想着找個年輕的姑娘伺候,何況是堂堂尚書府的嫡長子。
這,當真不能算吳成和負了她。就算她有心要告狀,也沒個理由。
至於婆婆,葉氏的個性還算溫和,晨昏定省本就是媳婦該盡的義務,更是無從談起。哪個府上的老夫人,不是多年媳婦熬成婆?
因此,武嬌的那些個委屈,只能自己默默吞下。回到娘家來,她還是那個快樂受寵的嫡小姐。
盧氏攜了她的手,笑道:「上午就打發人去請,可把你給盼來了!你這是踩着點來的麼,時間剛剛好。」
她這句話,說的那是發自肺腑。武正翔兩夫婦,一個比一個氣人。婆婆只顧着跟那徐婉真演戲,倒把她這個辛苦操持宴會的長媳丟在一旁。武嬌來了,她才算是有個伴。
武嬌笑着道:「接到信我就打算出門,婆婆說既是恭賀二弟妹晉封為誥命夫人,就不能空着手來。這不,翻庫房就耽誤了好些時間,婆婆總嫌禮物輕了沒盡心意。」
在這裏,她自然要將話說得漂漂亮亮的。
既然人都到齊了,陳氏笑道:「這是家宴,便不拘什麼身份了。我也不要誰伺候,勝哥兒媳婦、翔哥兒媳婦,都坐下一道用飯。」
難得偷一次閒,盧氏也就不客氣,招呼着眾人坐了下來。
武烈、陳氏坐了最中間兩個主位,武正翔、徐婉真二人坐在他們的左手邊。以左為尊,這次宴會的主角徐婉真便坐了第二尊貴的位置。
然後在右手便依次是盧氏、武嬌。
丫鬟們將食盒抬了上了,依次取出熱氣騰騰的飯菜,利落的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眼前是精緻可口的菜餚,遠處是秋日雨景。耳畔聽見細雨落下的聲音,不時有涼爽的秋風拂過,更有悅耳是絲竹之聲從湖畔傳來。好一番閒情美景!
這一切徐婉真不禁感嘆,盧氏辦個家宴,也能將天時、地利都算進來,確實有宗婦風範。至於人和嘛,這確實難為她了,也不是她能辦到的。
武烈當先起了筷,守在眾人後面的丫鬟不着痕跡的給眾人布菜斟酒。
吃過一輪,陳氏端起酒杯道:「這裏都不是外人,有些話我說了也不怕沒面子。」
戲肉來了!
眾人都停了手中筷著,靜聽她的下文。
卻見她手持酒杯,衝着徐婉真道:「翔哥兒媳婦,你剛嫁到我們家,還不了解我的性子。我這個人,就是個直腸子,以往若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你萬萬勿忘心裏去。」
徐婉真自然微笑應和:「母親說哪裏話,如今,您就是媳婦心中的慈母。」
「我自然知道你是不計較我的。」陳氏笑道:「但你不計較,我作為長輩卻不能倚老賣老。古道婆那就是,我都是被何媽媽攛掇着,被豬油蒙了心!若不是太后娘娘降下責罰,我這還不能醒悟。」
聽她自曝其短,武正翔不禁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就聽聽她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