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腦海中翻飛的思緒,他將思路集中到眼下的局勢中來。
武烈猝不及防的衝着太子發難,讓齊王獲得一員大將。原本平衡的兩碗水,再加上忠國公府這個重要的砝碼之後,已經嚴重失衡。怕就怕,太子在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齊王府里一派喜氣洋洋,太子府卻一片死寂。
太子府後院,太子目露凶光,手持一個茶杯便朝着一名侍妾扔了過去。那名女子咬牙受了,連驚叫聲都不敢發出。
「滾!統統給我滾!全是一群蠢貨。」太子氣急敗壞,將桌面上的東西一下子拂到地面上,頓時響起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
聽到他的吼聲,房中的侍妾、丫鬟連忙都退了下去。太子爺這兩年很少發脾氣了,但不代表他們忘記了他曾經的暴烈。
「等等!」太子猛然一喝,走在最後的那麼侍妾渾身一震,連忙跪在地上,顫聲道:「請太子吩咐。」
太子在紫檀木高靠背椅上坐了,以兩手支額,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去將汪妙言叫來。」
侍妾慌忙應了,匆匆退了下去。
四下重新變得寂靜,太子用目光緩緩掃過地上這片狼藉,想起之前在御書房時,他面對父皇質詢的狼狽,不由心頭大恨。
雖然最終他將此事推諉到下人欺上瞞下的頭上,父皇也沒有追究他的罪責,只是命他回府反思,交出罪人。
但最終,他還是在父皇面前失了面子,還將重要的忠國公府推到了齊王一邊。
出了御書房,他在夾道上又遇見了刻意等在那裏的關景煥。關景煥和他同行了一段路,言辭中卻都是對他去威脅武烈的不贊同。
那個老匹夫!太子恨恨的想道,他以為輔佐本殿下,就能對我指手畫腳了?若不是看着他還有用處的份上,早就一刀將他砍了!
關景煥對權勢有着超強的控制欲,在他看來,選擇了太子,太子就應該依照他的指令行事。這幾年,太子對他已經算是忍了又忍。要是按他以往的脾性,早就發作了。
今日之事,要說起來,太子當真不覺得有多大的事。不就是一群苦哈哈的石匠,連這天下都是他衛家的,這些石匠還敢造反不成?
但終究,這是汪妙言約束不力才犯下的過錯。太子心頭的恨意,便全部集中到了汪妙言身上。
汪妙言手上握着密諜,自然知曉了今日發生的事。她刻意換上太子最喜歡的長史官袍,心頭打着鼓,輕輕叩響了房門。
她如今在外人面前有着無限風光,是跺跺腳太子府都要震一震的角色,連太子妃都要看她的臉色。但背後的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關大人要太子在人前保持穩重得體的形象,太子便將所有的喜怒無常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在無數個暗夜裏,她嘗盡了女人能受到的所有屈辱,太子極盡能事的折騰她,她卻仿佛毒藥上癮一般,越來越離不開太子。若太子一日不找她,她便開始想念起他來。
汪妙言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唯一的解藥就是太子。為了維持生命,她不得不聽從楚王妃的命令,但她的心,已經完全被太子佔滿。就算立刻要為他而死,她也心甘情願。
偶爾她也覺得恐懼,這樣自甘下賤的、墮落的自己,還是那個意氣風發,一心想要在京城出人頭地的汪妙言嗎?
但隨着她手中的權柄日重,看着那些戰戰兢兢想要討好她的人,包括以為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府,汪妙言清醒的時間就越來越少,越發享受起當下的生活來。
「太子殿下,妙言來了。」她的聲音很低很柔,蘊含着一種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情愫。
太子抬起頭,冷冷道:「進來。跪下!」
汪妙言依言進了門,身姿款款的跪在地面上,等待着接下來的責罰。
「跪這裏。」太子指了一個地方,正是之前案几上的物品掉落之地。其中有筆墨紙硯、書案上的插屏,也有摔碎的青花筆洗、茶杯等瓷器。
尖利的碎瓷片散落在地面上,汪妙言卻吭也不吭,朝着那一片狼藉便跪了下去,比起她受過的那些,幾片碎瓷算的了什麼!秋日的衣衫並不厚,從她的膝蓋處,慢慢暈開了幾團血跡。
看着她袍上的血跡,太子仿佛惡狼聞到了腥
第六百七十二章 病態